“你爸原本的女朋友是你现在的二姨妈。他们两个时间很长了，从高中时候就开始了吧。我听说，只是听说！你二姨妈甚至为你爸堕了好几次胎呢！”说道这，姑姑看了一眼李云，见李云表情正常，便又接了下去。
“他们感情很好的，所以当时我们都以为你爸和你二姨妈结婚是迟早的。我记得是我大一那年吧……他们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你爸之前恋爱是瞒着你爷爷的，临到准备结婚了，双方父母总是要见一面的，你爸才把这事情告诉了家里。你爷爷当时就把你爸臭骂了一顿，我帮你爸说情，也被骂了狗血喷头。不过两个人都到那种程度了，你爷爷也不得不考虑和对方家人见一面。”
“那次我没去，你爷爷和你爸爸去的，另外你爷爷还叫了一个老头，我记得姓闵，那个人那时候在咱们这挺有名的，人称‘闵大师’。很会看相，也会看风水。你爸和你妈第一次见面也是那次。你妈当时还在美院读书，回家过暑假，碰上姐姐也就是你二姨妈相亲，结果也跟着过来了。就是那个闵大师搞事……见了你二姨妈没说什么，见了你妈就一个劲向你爷推荐，说你妈面相极好，是旺夫兴家之相，还说什么他看相几十年，你妈妈的面相前所未见！总之是好的不得了。”
“爷爷信这个？”李云有些不相信！爷爷在他记忆中可是标准的唯物主义者，马克思信徒。替儿子相亲居然还带了一个相师！他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不信？你别看你爷爷一口一个党性、原则；一副唯物主义者的样子。其实风水，面相什么的，他比谁都信！切……什么东西。”
姑姑谈起爷爷，一点都不客气。李云知道祖父和姑姑的父女关系并不好，所以对姑姑此时的态度也不怪。但李云很快就有了新的疑问。“那个闵大师自己没有儿子吗？如果妈妈面相真那么好……他难道不考虑让自己儿子娶妈妈嘛？”
“好像是真没有……姓闵的自己说他泄露天机泄露的多了，所以终身无子。谁知道呢？不过他拆散你爸和你二姨妈的因缘，那肯定是在作孽！活该他没子女……这叫报应！另外嘛，你爷爷当时还在位置上，讨好拍马的人多了，姓闵的估计也想拍你爷爷马屁吧。”
姑姑说道这里，似乎很痛快，美美的吸了一口烟。“你爷爷受这个老东西的撺掇，当时就把你二姨妈给否了……回了家就逼着你爸去追你妈。为这个事，我和你爷是大吵了一架！你爸和姑姑不一样，他孝顺啊。虽然也争了几句，但你爷真的发火以后，他也只能顺着来了。”
“你爸人长的帅，其他方方面面都没得说……”姑姑说道这里红了红脸。
“连我这做妹妹的都爱他。你妈当时一美院学生，那还不是你爸爸嘴里的菜……你姥爷家那边也是，觉得反正都是自家的女儿，人家看上的是姐姐还是妹妹不都一样。结果你爸就把你妈娶回来了。”
“那二姨妈她，她就眼睁睁的看着我爸把我妈娶回家没任何反应？”李云此时有些改变了对二姨妈的看法了。在父亲单位见到二姨妈在父亲面前的种种表现，李云对她是非常鄙视的，觉得二姨妈就是一个荡妇。但姑姑这么一说，李云倒有些同情二姨妈了。此时的李云已经品尝到了男女爱恋的滋味，自然清楚被人横刀夺爱是一种什么感觉！
“怎么会没反应？你二姨妈当时为这事情觅死觅活……还喝农药！还好发现及时，才救了回来。所以说你爷爷是个老混蛋了……最后还是你爸把自己同学，也就是你现在的二姨夫介绍给你二姨妈，这事情才算最后有了个了解。”姑姑越说越生气，直接就骂李云的祖父是“老混蛋”了，也不顾及这老混蛋是自己的亲爹。
姑姑这边骂，李云却暗中对父亲伸起了大拇指。“老爸厉害啊，把自己的情人介绍给自己的同学……也不知道二姨夫知不知道二姨和老爸现在还藕断丝连的了。”
“不过……”姑姑好像想起了什么，忽然压低了声音：“姑姑现在说的你听着就是了，别在你爸和你妈还有家里其他人面前提起。”
“什么事情啊？秘秘的……”李云被勾起了好心。
“你可能有个姐姐呢。”姑姑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你、你说什么？我可能？有个姐姐……”李云呆住了。
姑姑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漏了……便赶紧闭上了嘴。
“姑姑，你告诉我啊……你说我可能还有个姐姐！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别这样啊……”李云急了，反复追问了起来。
估计是被李云闹的头疼了，姑姑定了下，再次向李云确认：“你真能保守秘密吗？”
李云连连点头。
姑姑想了想，最后还是告诉了李云。“你二姨妈和你爸当时考虑结婚就是因为你二姨妈当时已经给你爸生了一个女儿。因为这个原因，你爸才决定要你爷爷和你妈家那边的长辈见面的。结果你二姨妈婚没结成，你爸娶了你妈。这样一来，你二姨妈就是非婚生子了。这在你姥爷家那边可是非常丢人的事。所以……这个女儿好像被送给了亲戚家抚养。算算年龄的话，现在应该是18岁了。”
“那，姑姑……送到哪个亲戚家了？”突然得知自己可能有个姐姐，这对于李云的冲击自然是巨大的。也很自然的想要了解更多的情况。
姑姑则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回答道：“你姥爷家自然是从来不会提起的。街坊邻居传说是送回山西老家了。但姑姑一直怀疑你表舅家那个女儿就是……只是没有任何证据了。那时候农村生孩子很多都是在家里就生了。完了乡镇卫生所出个证明就可以了，所以只要不是超生，伪造个证明并不难。”
“表舅家的女儿？是不是陈兰舅妈那家啊？”李云楞了楞，李云家因为是干部子弟家庭，因此同母亲在乡镇那边的亲戚往来并不密切。两个姨妈也都是结婚后进了城才亲密了一些。
至于母亲的表亲，李云知道的也只有陈兰表舅妈一家了。即使是这一家，李云也只认识陈兰表舅妈。即使是那个表舅，李云也只知道名字，都没见过面。而陈兰则因为这几年进城找父亲的次数比较多，见过几面。
没想到姑姑点了点头：“没错了，就是你陈兰舅妈的女儿。而且这几年兰姐一旦过来，必然会找你二姨妈和你爸。恐怕也是这个原因了。不过，这都只是姑姑的猜测了……”
“姑姑，你见过我那个表姐没？”李云问道，既然没证据能证明陈兰舅妈的女儿是自己的姐姐，李云暂时也就只能按表面上的亲缘关系称呼对方做“表姐”了。
“两年前见过一面。”姑姑回答。
“长什么样子，像不像我爸？”李云询问着，如果长相相似的话，或者能作为某一个方面旁证了。
姑姑回忆了一下。“长的挺漂亮的，要说像你爸也说不上了，不过确实和你二姨妈挺像的。但是亲戚之间相貌接近也是很自然的。这说明不了什么……不过那性格嘛，真的很叛逆了。见了我理都不理，她父母似乎也拿她没办法，听说经常离家出走。有时候一跑就是几天，最多的时候有个把月呢，还在外面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你可不能这样啊。”末了，姑姑居然借机教育了一下李云。
听了这话，李云也只能苦笑了。
说了这么多，姑侄两人都感觉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