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清澈、纯粹,让甚至高攀于权力之顶的欲望与罪孽自惭形秽,无处遁形。
“毕维斯。”他用独特的虚无缥缈的嗓音轻唤毕维斯的名字,情娴宁仿若明。
浅亚麻的发色在昏暗的环境里褪去了温暖慵懒的质感,反而呈现出冷寂的灰蒙色泽,与那冰冷石板床的颜色一般无二。
“佐伊…”喉结滚动,不知道为什么,毕维斯觉得喉口好像被某种火热刺辣的东西卡住,让简单的说话异常艰难。
但好幸这样的状况仅仅维持了几秒。
“佐伊,这是我们最后一项实验。之后你就自由了!”
“自由?”湖绿色的双眸里漾出了疑惑的波纹。
“是的。你…等会只要对着…嗯…大概这么大的一块石头…”毕维斯随手朝墙角的地方一指,“然后说出’艾德西克利纳斯琪’的咒语,就可以获得自由。”
“艾德西克利纳斯琪。”佐伊应声重复。
“很棒,就是这句咒语。”
尾音落下,却陷入了异的沉寂。没有声响,恍若无人。
好一会儿,佐伊不解地抬头,打破了沉默:“毕维斯,什么是自由?”
“自由啊…那是个好东西。拥有了自由,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受约束。”
“我没有想做的事情,所以自由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拥有总比失去好。”毕维斯低下身子,拍了拍佐伊的头,触得一手冰凉。
“那就当它是个好东西吧。”
“嗯…不过也不要太过享受自由,那样会付出代价的。”
“毕维斯,你为什么这么矛盾?你刚刚还说自由是个好东西。”
毕维斯笑着摇了摇头:“佐伊,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本身就是很矛盾的。譬如人,有些人表面笑着但其实内心很坏,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所以你不要轻易地信任别人。”
佐伊迷茫地眨了眨眼,好像不太能接受跨度这么大的话题:“那我能信任你吗?”
毕维斯注视着那对湖绿色的双眼,许久。
“不能。”他转身,白色的衣裳翻飞出好看的弧线,“佐伊,我要走了,你不要忘了咒语是什么。”
但是他并没有如愿地继续往前走,因为有一只白皙到病态的手抓住了衣服的下摆。
“可是毕维斯,我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
在佐伊看不见的地方,他抿了下唇,似笑非笑。
然后他拂开了那只阻碍自己前行的手,叹息道:“没什么不一样的,佐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