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前他站得比我高,我卑微仰视他,他对我若即若离。
重生后我以为把他踩在脚下,他却对我下了杀手,毫不留情。
在情感上,我始终是落了下风啊。
温航就睡在我身边,蜷着身子,微微皱着眉。
潮红的脸上满是细小的汗珠。
他这一晚尤为的听话乖顺,吃过药静沉沉看了我一会儿,就摩挲着眼皮睡去了。
他是那么的无辜,就好像要杀了我的那个人从来不是他。
我看不透这个人。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跟愚蠢,无论重生前后,我竟然从未看懂过他。
也许夜晚总是会叫人胡思乱想,在温航微喘的呼吸声里,我更是无法入睡。
心里压抑憋闷,我及时阻止这种可恶的情绪蔓延,随手打开床前的台灯。
突然的光明令温航不适地动了动。
他用脸蹭了蹭被角,然后把眼睛埋在里面。
他贴的更近,鼻翼里喷洒出的温热气息烫在我的手臂处,那里立刻不受控制地酥麻起来,心也跳了。
这是我爱了十年的人,我从来看不懂他,却深知他一切的小动作。他必须在全黑的情况下才能入睡,有时候我用床头灯看书到很晚,他就用枕巾遮着眼睛睡。
人们初识温航,大多会被他的容貌和气质所吸引,加上他又多才聪颖,很难不让人心生恋慕,可时日久了,就会发觉他这人其实是无趣而冷情的。
也只有睡着时的样子,透出一点可爱。
我见过这可爱,可能,别人也见过。
我不忍再想下去,狠狠吸了一口气,将抽屉里的日记本翻出来。
这几日的日记,都在讲述一个蠢女孩的花痴梦。
真恨不得撕掉这篇篇可耻的证据。
上辈子已死的灵魂在质问我:同样的错误,我们反复犯了一世,难道还要再犯生生世世吗?!
我对温航太好了。
他根本不值得我对他好!
作为一个上辈子伤你心,这一生想要害你命的人,你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对他心软。
他生病又怎样?!这不是你徐冉犯贱的理由!
我猛地坐直了,一脚将温航踢下床!
地板发出咚的一声响,温航趴在地上闷哼了一声,声音哑哑的。
由于手脚都是被绑着的,他只仰了脖子看我,眼还有些茫然和涣散。
我下地将所有灯统统打开,一时间,房内光明大作。
他被光刺得眯起眼,脸蛋因为发烧而红扑扑的。
我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他。
“我该怎么罚你?”我淡淡问他。
他没有吭声,眼睛却有些清明了,所以他垂下头,不再看我。
我不再去揣测他心里的想法,他的反抗,他的顺从,根本不该引起我任何的情绪波动。
他恨我也好,怕我也好,这都不该是让我忐忑的问题。
我只对他做我自己想做的,是打是骂,随我喜欢。
我蹲下来扯着他的头发,逼他仰着脸。
温航依旧不肯看我,固执垂着眼帘。
不生气是假的,我冷笑一声,扯住他头发的手更加用力,几乎让他的前胸脱离地面。
他眉尖蹙了起来,我自然十分熟悉他这不悦的表情,可他的不悦正是我的喜悦之源。
我扯了扯嘴角,冷冷问:“睡得还香吗?有没有梦到什么好事,例如如愿杀了我?”
温航还是不说话,索性闭了眼。
我不怒反笑,俯身贴着他的耳根轻语说:“知道吗?狗咬自己的主人,是会被打死的。”
温航细微喘了一声,唇也动了动,似乎有些情绪。
我知道他想怒斥我说,他不是什么狗,我更不是他的主人。可他最终什么都没说,眼睛也依然闭着。
我笑着松开他,一脚把他踢到墙角靠着,然后对着监控的方向说:“叫一个调教师过来,这家伙皮子紧了,需要松一松。”
我知道监控的对面即使不是林恩,也会有人日夜监视。
可当林恩在一分钟之内赶到的时候,我还是为他的无聊而惊讶。
这人是闲到一定程度了吧?
下午的颓废和冷漠已经全然不见,林恩眯着一双猫眼,笑嘻嘻地看着我。
他穿的十分骚包,黑皮裤黑手套,还露出一截小蛮腰。一笑起来,就更像个公关舞男,他洋洋得意说:“其实,我是这里最优秀的调教师。”
我多想打断他,你更像被调教的那个。
可我清楚地知道,在别人的地盘上,做人还是低调点好。
林恩摸着下巴,晃着一只脚对温航评头论足:“这东西不听话,就该好好收拾。徐冉,你想让我怎么弄他?”
我摇摇头,淡淡说:“既然是我的东西,还是我亲自惩罚得好。我一个人抬不动他,你帮我把他弄到楼顶去就好。“
林恩不置可否,但我清楚地看到温航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我别过脸不看他。
温航有恐高症,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但包括我。
就连坐飞机对他来说都是有些困难的,好在飞机窗户挡板较多,他不四处看就基本能克服。可他从来不坐玻璃窗的升降电梯,办公室和住宅也都徘徊在一二层。可见
但我并不知道他这恐高症的原因。
温航并不属于胆小的人,他既然恐高,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想这个原因对他来说,可能是个痛苦的回忆。
我曾经因为怕勾起他的伤痛,而刻意避忌问他原因。现在,我倒是很乐意挖掘一下。
温航被林恩派人扛到楼顶,上面的视野很广阔,空气也好。
其实这不过是一座5层高的独楼,不过由于内里构架较高,所以从上面望下去,还是有些让人眩晕的。
我拉着温航往楼边走,他在微微抗拒着,用膝盖拖着地面。
“你怕啊?”我最终把他拉到楼顶边缘,扭头看他。
温航终于肯看我,眼睛黑黝黝泛着月的光华。
“徐冉……”他抖了抖唇,声音含了些乞求。
其实我已经失去调教的他最好时机,下午把他从仪器放出来,我就该狠狠抽他一顿,让他由内心的麻木茫然转变为身体的剧痛,使他在身心不堪重负的情况下向我屈服。可我由于一时心软,没有那样做,他恢复些智,竟想和我同归于尽。
现在,我不能再心软了。
我叫人将他绑牢,然后用铁链吊着,悬空挂在楼顶外沿。
没挂起来之前,他一直在挣扎抗拒。可真被挂起来,他就一动不动了。
我趴在楼沿,迎风大声问他:“怕不怕?”
温航绷着身体不肯出声,我就拍拍手,后面的人猛然将锁链向下放了一截,温航立时下落,他不受控制地“啊”了一声,声音隐隐发抖。
我又将他拉上来一些,笑说:“航航,你睁眼看看,这铁链环扣不紧,像是要断了吧?”
他闻言更是一声不吭,像一块僵硬的木头。
他算是掩饰地很好,可我怎会不知他的恐惧?
怕吗?呵。
我打了个呵欠,淡淡说:“那你就反省吧,我先回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