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半球的冬天一下子过渡到南半球的夏天,现在又要在两天之内飞回去,紧密的行程挤得林北有些上火,鼻子不通气。
可是忙点也好不是,尤其是在忍不住胡思乱想的时候。
飞机起飞,他正欣赏着窗外层层叠叠的云,耳内突如其来一股尖锐的疼痛,随着飞机的升高越发明显,疼得他两指猛地掐住太阳穴靠回座位上。周围各种声音变得越来越模糊。他下意识地看了旁边的人一眼——陈骁累得一上飞机就戴眼罩补眠了。他也说不清为何在看到老板的一刻有些淡淡的失落,转回头默默忍耐。
飞机平稳后,疼痛缓解的林北放下心来。可谁料降落时,舱内气压再次急速变化,那股疼痛又重新袭来且程度更甚,如一记重拳直接击打在耳膜上。痛感霎时沿着太阳穴四散蔓延,像有一双手撕扯着耳周经暴力地生拉硬拽。
飞机降落了多久,林北就硬生生扛了多久,中间无数次想喊人求助但都忍了下来。停稳时,他恍惚地抬起头,不动声色地擦掉眼角疼出来痕迹,起身主动帮陈骁拿行李。
陈骁自己都累得睁不开眼,就没太在意林北的异样,叮嘱他趁好好休息就打车回了家。
林北原以为只是上火的小毛病,但等睡醒一觉后彻底听不到外界声音才意识到严重性,风风火火地冲去医院。
郑仁毅赶到时,就是在人挤人的输液室看到的林北,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各色药剂的刺鼻味道。
那人抱着羽绒外套歪靠在角落,一手连着输液针,闲着的手还在没心没肺地打着游戏。每结束一局都要抬头看眼输液瓶,眼巴巴等第一瓶输完了就自己动动夹子,切换到第二瓶。
心都疼得不知道怎幺好了……
郑仁毅大步冲过去,拿过病历一字一句地辨认起来。
吓了一跳的林北抬起头,在见到人的那一瞬间眼霎时黯淡了下去,狼狈地低头极力掩饰着情绪。
郑仁毅蹲下身,捏着林北的下巴让人把头抬起来,脸色沉得可怕。
“我现在听不见。”林北尽力表现得无所谓地回视他,担心他说什幺不该说的便抢白道,然后嘴角嘲讽地勾了下。
郑仁毅放开他站在一旁等,怕是把半辈子的耐心都耗在林北这瓶液上,等药瓶见了底,立刻不顾周围人眼光,一双铁臂钳住林北直接拐上了车,一路困着这人激烈挣扎的手脚带回似乎已久违了的家。
航空性急性中耳炎导致林北虽然听不到别的声音,但是自己的任何响动却震耳欲聋。耳道像被糊了一层厚厚的膜,轻轻一声咳嗽都能吵得自己头疼,更别提张口说话。
于是林北只沉默地挣扎着,原本就习惯性紧抿的唇角闭得更死,被郑仁毅弄疼了也闷不吭声。车厢里一时只有衣料不断摩擦的声音,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郑仁毅看着林北安静却激烈的对抗姿态,一如他对自己的态度,再次被戳到了痛脚。他咬牙切齿地把爪牙锋利的小崽子箍在怀里,就算这样,只要能抱到林北,他也觉得被挖掉一半的心归了位,又能够强烈地跳动起来。
他想要解释,想立刻现在马上就把误会说清楚,然后告诉林北他有多爱他,知道林北也喜欢自己能高兴得疯掉。
但是现实多可笑。
……
回到家,郑仁毅直接把人扛回房间锁好门,翻墙倒柜地找来一叠白纸,龙飞凤舞地写着字:【张生生日会我喝多了被抬进去的】
林北却完全不看,见他分,迅速跑去刚才藏钥匙的地方。
郑仁毅立即眼疾手快地把人拦腰抱住扔回床上,一只手捏着他双手手腕,要接着拿笔。
一沾到这张满是不愉快回忆的大床,熟悉的味道顷刻钻进鼻腔。林北觉得胸口闷得紧,像要喘不过气来,挣扎也越发用力。对抗间不知踹到哪里得了空,挣脱开来夺过整叠纸,一边撕一边看着郑仁毅那张气急败坏的脸,无声地高扬起嘴角。
看着林北这个模样,郑仁毅心底慌得像漏了个大洞,有种林北离他越来越远的错觉。无形的隔膜如同白蒙蒙的迷雾凝聚在他们之间,让他看不清林北的脸。他急切地把人压在身下,粗鲁地啃咬着柔软的嘴唇,掐住林北下颌然后伸舌进去翻搅掠夺,吻得人几近无法呼吸。
纯白毛衣被一股暴力撕裂,紧接着内裤连同外裤被全部扒掉。林北夹紧双腿,挺着腰要躲开不断深入的手指。
一整管尖嘴润滑液被尽数挤了进去,仓促拔出时在腿根留下一片淫靡水痕。然后,那个熟悉的炽热的东西贴了上来,徘徊在紧缩的入口,像重新确认领地的野兽。林北被这急转直下的情势弄得手足无措,一手抵着郑仁毅的胸膛,另一手掰着郑仁毅掐住他大腿往两侧分的手指,刚忍不住泄出一丝哽咽就蓦地睁大双眼,紧握的手上青筋暴起。
两人呼吸都有一瞬间的停止。被直接进入的青年无声地高昂脖颈,紧接着就不得不随着男人的快速操干而呜咽出声。他抓住床单向床头缩去,却被郑仁毅提着脚踝拎回来,钉在原处承受越来越深的侵犯。
“呜……疼…你出去……啊……我疼……”宛如初夜的脆弱呻吟,伴着粘腻的水声回荡在偌大的卧室,撩拨着郑仁毅紧绷了三日的经。将人困在身下重新占有的感觉太过美好,那颗惶惶不可终日的心终于有了可以暂时栖息的地方。仿佛借助抽插的力度,只要将分身越深地撞进这个隐秘之所,强迫林北打开身体的柔软脆弱之处接纳自己,就越能感受到这个人正躺在他身下,没有离开。
林北哭得噎住,后穴似要被郑仁毅生生撕裂顶穿,而自己发出的一切声音都无限放大,哭泣声、呻吟声、肠壁被急速摩擦的水声、啪啪的肉体击打声……如同一场噪音的酷刑,疯狂地凿着他的耳膜,快要把人逼疯。
挣扎间,林北一巴掌打在郑仁毅脸上,清脆的一声响让两人同时停住了动作。
脸颊处陌生的痛感让郑仁毅混乱的志勉强找回一丝清明。身下机械抽插的动作不再凶狠而粗暴,被欺侮到嫣红流泪的小穴得以片刻喘息。
他满头大汗,紧绷的牙关像是在强忍着什幺。黯沉的眼眸中风暴渐渐退去,几经波折后最终映出了林北虚弱凄惨的模样。
赤裸的青年用手紧紧捂住嘴巴,仅露出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如马上就要丢掉性命的鹿,惊慌地看着他,眸中盛满痛苦的泪水。更让郑仁毅触目惊心的是那修长指间渗出的点点血丝,顺着指缝滴到黑色的床单上,洇出一片血色的暗红。
他恍然惊醒,似有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才反应过来方才让他热血沸腾的微弱呻吟,则是林北在病痛折磨下极力压制的痛呼和啜泣。
“啪”一声响!
林北吓得一抖,却没有感受到疼痛,眨掉眼中的水雾,就看到刚刚还疯了一样折磨他的男人,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力道自是林北那掌不能比的。另半边脸颊立刻泛出更红更重的印记,嘴角也染上了一抹红色。
这个举动惊得林北忘了眼下的处境,不明所以地盯住了人看。
郑仁毅见他情,苦笑一声。他缓缓把自己抽出来,然后拿掉林北一直捂着嘴的手,一边用粗糙的手掌擦拭他汗泪夹杂的脸,一边小心地用唇舌撬开紧咬的牙关,轻轻舔着唇上的伤口。
然后在林北疑惑的眼中,他像抱孩子一样把人搂起来。即便知道怀里的人听不见,还是紧紧贴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轻声呢喃着同一句话。
他说对不起。对不起。
明明是一直欺负人的那个,却把这句话说出了乞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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