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初一向来寡言,悲喜不表,梁洲却偏偏喜欢逗他,看他千年不变的表情出现裂痕,已成为梁洲的一大乐趣。
可近些年来,梁洲渐渐发现卫初一的脸皮似乎变厚了?
以前便是戳戳他的脸,拉拉他的手指,他都要脸红的。现在,便是圈着他的腰也不见他害臊了。
此去苑国一行,梁洲没少把卫初一当人肉枕头使唤,他一副任你宰割,早就见怪不怪了。
梁洲哀叹,她要失掉一个乐子了。
还好如今回了大梁,盛宫里还有几位,可供她排解百无聊赖的漫长日头。这么一想,梁洲嘴角弯弯,忍不住笑意。
她召来下人,传话去霁雪殿用膳。梁洲沐浴更衣,换了套宽松衫子,一身仆仆风尘褪去,梁洲赖在软榻上不想动弹。去往霁雪殿必要经过前庭,要不是想去看眼前庭大柱上的小苑质,她可能都要推了霁雪殿的约了。
苑白濡鞭刑已受,六十鞭下去,可谓体无完肤,血腥味隔的老远都能闻到。
梁洲皱眉,捂住鼻子,加快了步子。她只是来看一眼,确认卫初一没把他抽死或打残就好。
少年浑身是血,皮开肉绽,伤口可怖,地上甚至有数条鞭子甩出的点点血痕,苑白濡毫无生气的垂着头,死了一般。
梁洲啧了两声,惋惜这副好皮囊,她退到卫初一身边,还不及他肩高,“别让他留疤。”
卫初一垂首看了梁洲一眼,梁洲不明所以,瞪了回去。
有意见?
小苑质白白净净的出了苑国,总不能到梁国就落一身疤吧。
梁洲有意将苑质出逃的事压下,不说梁帝若是知道了必是斩首,便是这小子在苑国执政的皇叔知道了,也会气的把这个差点给举国招来战祸的兔崽子砍了谢罪。
鞭六十,皮肉之苦而已,已是保命的轻刑了。
打他一人,以警众人,梁洲的目的已经达到。留一身狰狞丑疤做什么,人还年少,日子还长,别年纪轻轻就记恨上她。
“缚柱这几日,留意前庭往来。”梁洲又习惯性的拉拉卫初一的衣角。她还要靠奄奄一息的小苑质捞一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