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朔有些意外,原本以为一定又是顾秋不死心,却没想到来的是顾长吟。
顾秋当年一门心思地做别人的情人,和家中算是恩断了个义绝,好在她大哥还算疼她,一直有联系。后来顾秋成了光明正大的言夫人,自然也对亲哥多有照顾。
顾长吟是顾秋大哥唯一的宝贝儿子,平时走动颇多,人很聪敏,但不留恋权贵,是个不怎么职业的画家。
言朔思考了一下伸手开门,顾长吟和顾秋很不一样,不会无事就登三宝殿。
顾长吟常年带着一副金边的眼镜,十分白净斯文,他长得有些像顾秋,所以和言朔眉宇间也有两分相似,但是又大不相同。和言朔眉目霜剑比起来,他的眉梢眼角都浸透了诗的写意,好似朦胧朝霞里多情的温柔。
大抵人家是个艺术家,所以长得也很艺术。
言朔对顾长吟印象颇好,这也是挺难得的了。
一来顾长吟对他从小到大态度都一致,从前没有捧高踩低,如今也没有趋炎附势。二来他聪明,顾长吟虽然只是个不怎么职业的画家,但是很多事情都有着不同的看法和见解。
博览群书心思纤敏的青年才俊,人脉不少,却就喜欢当一个画家,还不专业,挺有意思。
“怎么了?”
言朔看见他今天色有些忧愁,他这人长得委婉好看,眉目一敛下来就让人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
“没怎么,看你一直不出来,”顾长吟微微低头,欲言又止,“想找你聊聊。”
言朔点了点头。
“怎么不开灯?”
言朔刚想开灯,顾长吟的手指已经蹭着他的手指按了开关。
他微微一皱眉,抽回了手。
“你喝酒了吗?”
顾长吟摇摇头,又点了点头,端着淡金色液体的高脚杯晃了晃,向言朔一点。
“还好吧,嗯……你也知道,这种度数的酒,喝不太醉。”
言朔瞧着他有点不对劲,但是又不好说出来,于是只是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
“说吧,你找我肯定有什么别的事情吧。”
顾长吟嘴角一抿,忽然苦笑一下:“我找你怎么就非得是有别的事情,好久不见了,怪想你的。”
“少恶心我,说吧。”
言朔微微皱了皱眉,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
“好吧,”顾长吟摇了摇头,手指一推脸上的金边眼镜,浸透诗词的斯文眸子忽然厉了两分,“我听说了一点不得了的事情,来向你求个证。”
言朔心中已经了然了两分,不以为意地问道:“斐迪南亚的事?”
斐迪南亚意欲造反的事情他放出去了两分,但是说的暧昧模糊,趁着斐迪南亚还没回来,他打算多观察一下如今帝国内部各派系的立场。
中理会是权利的中心,里面五个老头虽然只会吹胡子瞪眼,但是手中人脉广阔,他知道其中两位是斐迪南亚生母门下,肯定会向着斐迪南亚,其中两位肯定是站他们这边,另外一位却说不好。
另外握着军权的几大家族走向也暧昧模糊,放出这些消息之后才能探得更清楚些。
其实对于斐迪南亚,造反不是最重要的,皇帝老头没几天好日子可活了,他本来就是皇位继承人,只是皇权如今被限制得太厉害了,即使登上皇位也颇不自由。
更重要的是,奥利维亚指证他通敌卖国,还是和宿敌艾尔思联邦。
斐迪南亚到底在做什么,他想要什么?
他竟然一概不知。
“是,”顾长吟简单利落地承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