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样不给您活路呢?顾叔叔?!就是这个小孩今天真没有了,对您而言又能是多大的事呢?应该是我求您给我一条活路呀,是,现在您给了,只要给您这个小孩,我就有活路了,那您完全可以放一百个心啊!这小孩对我来说的意义比对您来说可重要多了,我哪能好随随便便叫她没了?!”
他只顾噼里啪啦的讲出来心里爽气,讲完才觉得眼晕得厉害,怕把刚吃下去的又吐出来,连忙闭上眼睛。
半晌,好容易平复下来,才觉出周围安静得异样。
他睁开眼睛,顾长安正望着他,眼里既无惊涛骇浪亦无黯然伤,可暗沉沉的无端竟令他生出一些悔意来。这老家伙一手拢着毛衣下摆,一手隔着毛衣覆着藏在怀里的一双脚,顾楚这时才惊觉脚心早已被捂得热烘烘。
顾长安终是什么都没有说了,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只把人抱到了卧室便又下了楼。顾楚听到楼下门响,黑暗中爬上飘窗看人是不是走了,却只见他在花园里抽烟,抽了许多支,顾楚跪的膝盖酸,心烦意乱,索性拉上帘子不看了。
翌日醒来,身边枕褥冰凉,没有人睡过。
餐厅桌上放着保温的早点,客厅里依旧坐着保镖,准备送他去公司,出门时顾楚留心瞟了一眼顾长安昨夜抽烟的位置,草坪上烟头早已捡得干干净净。
吵了一架压力发泄出去了,走路都身轻如燕,转让的事情也很快拍了板,对方公司也是做服装外贸的,想要做为分厂来接手经营顾楚的公司,详细谈了一个上午,顾楚不见急躁,十点来钟还叫秘书拿了茶点来吃。秘书因此有些感叹,从前创业的时候,自家老板经常的三餐不继作息混乱,如今卖了公司,倒是什么闲情逸致都有了。
下午看了厂子,便坐下来签转让合约,顾楚在尽力保全公司老职工的利益之下,其实已经不期望转让费,但对方给出的价格依然远远超出他的预期,因此没有犹豫太多他便签了字。
怎样都凑不齐三百万,他有些发愁,一些小额的投资短期收益也不理想,正式离职前他还想给老职工们再发放一次福利,做为歉意与这些年的感谢。
他这厢已是捉襟见肘,却不料孔阳的妻子找上门来了。
顾楚多少猜到她的来意,见她穿的不多,便还是叫秘书倒热水给她。这一趟她与先前判若两人,叫他顾哥,情刚毅的像是一定要达成目的一般:“顾哥,我听孔阳说,原先是问你借了三百万的,是不是?”
隔着桌子也不怕她看见,顾楚靠着椅子轻轻摸肚子:“是的。”
“那怎么后来又只肯借一百五十万了呢?顾哥,你是知道孔阳的,顶没用,面皮子又薄,又喜欢赌,那么大个厂子都是我在撑,要是没有我,他孔家那些家底早就叫他败完了!你看他,到这种时候了,还没有跟你说实话,他哪里只欠了那些高利贷,外面问人家私人借的也有一百多万呀!”
顾楚点点头,说:“自然是无处可借了才借高利贷。”
“顾哥,我真是没有办法了,讨债的天天来找,还找到我娘家,孔阳是一分钱都没有给我们娘俩留下的,我哪里还有钱给他还债呢。索性你把那剩下的一百五十万也借给我们了吧。”
顾楚稍一想,说:“你跟孔阳的婚内债务应该是属于他的个人债务,离婚之后你是可以免责的,让我找找……我认得一个很好的律师,你跟他讲是我介绍的,他会帮你处理。”
他从抽屉里翻出律师名片来摁在桌上推过去,抬手示意她不必多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钱的事,我真的已经无能为力。”
“那你至少借得到啊,你不想想,从前孔阳帮你借过多少,顾哥,我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哪里还有时间出去工作呢,做人总要念旧情,你看看你这一身,秋冬发布会上的制定款吧?大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