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什么东西忘带了,半路折回来,听见了,也就不在意要拿的东西,直接走掉,省得那些女生尴尬。
她真的一点儿都不生气,不在意,什么都不,每天,只是例行来上课下课而已,下了课去超市、餐馆打工……还真有人给她介绍去做援交,结果她就再也不跟那人说话了。
格格不入,过度沉默,没有朋友,莉央自得其乐,要么看书学中文,要么在天空里寻一架远去的飞机看着出……哥哥……
母亲切断了她跟他所有联系,把他给她买的手机没收,监视了小半年她的行踪,后来疲于工作实在忙碌,也看她老老实实的,便无暇再顾及她了。
她曾经也偷跑到电话亭去打国际长途,哥哥和阿婆家的号码早就烂熟于心,却没一次接通过。
陷入无穷无尽的痛苦猜想里,他还活着吗?如果活着,他该怎样在那个国度单打独斗,又担心他被那些坏人继续纠缠,还有他该如何与阿婆相依为命,身上的伤又怎样……甚至想,这么久了,他会不会找交女朋友?
越想越折磨,她在每个夜辗转无法安睡,她总觉得,他们心连心,血与肉都羁绊,即使千山万水,重重阻隔,他也就像从来没有离开一样,就在跟前。
她给他写信,用难以生存的中文偷偷地写——
“哥哥,你好不好?你的伤还疼吗?
今天妈妈加班,我可以多想一会儿你,想同你讲话,可是却没办法找到你,你会不会把莉央忘了?
昨天晚上,我梦到了你,你跟一个漂亮的姐姐结婚了,而我却还在旁边哭,我醒来的时候还在哭,我好害怕……哥哥,我想你。
哥哥,请你等等我,我再坚持一下就毕业了,我有申请去中国做交换生的机会,老师说,我申请条件很好,可以作为优先……我会去找你……你等我,好不好?”
她记得地址,但不知道这信会不会到达他的手里,只能一天天等,等不来回信,只能继续写。
就在她写了那么多无回应的信后,樱花终于盛开了——さまざまのこと思い出す桜かな——但见樱花开,令人思往事。
花海花宴花如雪,娇粉纷白俏满枝。
莉央的申请批了下来,她获得去中国大学念中文的交流生机会,她选的城就是在北方的城。
但是,当她把录取信息告诉李素蓝的时候,却遭到了李素蓝激烈的反对——“不行,你不能回中国。”
“我已经毕业了,我可以选择任何我想去的地方。”
“哪里都可以,中国不可以。”
莉央冷淡地哼了一声:“你不念那是你的祖国,但我却要落叶归根。”
李素蓝抬起手就挥过去一巴掌,气得浑身发抖,她毕生的梦想都是逃离那个让她感觉罪恶和侮辱的国度,好容易可以同外族异血的人造出一个崭新的自我来,新的血,新的肉,新的年轻的脸庞,正如自己当年的芳华年纪,然而——这个“新我”却在扑拉扑拉可以起飞的时候,又要转身飞回那个让她痛不欲生的地方,世界上哪有比这个背叛更狠绝?
“我不准你去!明天我就去学校,告诉老师,你有病,不能去国外,要他们把你的志愿改掉……”
“我有什么病?”
“你脑子坏掉了,你被中国洗脑了……你以为你是中国人吗?你回去人家照样把你看成小日本,你骨血里还有一半属于这里……莉央,你不要犯蠢!那不是你的根,你也不是那里的叶!”
“可我只想回到中国,中国古诗说吾心安处是吾乡,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