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贼心没贼胆,秦景诸终于明白,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声音很小,小到她自己都怀疑有没有说出口,却足够精准,击散了沈踯脑袋里的眩晕。
摸到她裙边沿的手停顿,接着移开,撑在她身侧,滚烫的胸膛贴着她不着一缕的上半身,她感受到,两人的心跳都很快,此起彼伏间有几拍缠绕成共鸣。
沈踯埋在她肩胛骨的位置平复呼吸,半晌,道:“我去洗澡?”似乎有些许征求她意见的意思,秦景诸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一阵窸窣的被子下陷,他利落地翻身下床,进了浴室。
秦景诸随手扯了被子遮在胸前,靠在床头想梳理思绪,但心乱跳得厉害,浑身的感觉都集中到那去,人没办法想问题,如果幻想一件事太久,当它发生的时候,反而很容易没有真实感。
踩不到地的欢喜。
沈踯在浴室里呆了很久,不太像他的作风,他一直把洗澡超过十分钟定义为墨迹,秦景诸这样喜欢在浴室思考人生的女孩,没少被他嘲笑。更何况,她突然想起来,他明明已经洗过了。
正怪着,沈踯从浴室出来,略有倦态,但色已恢复一片清明,刚才晦暗不清的欲望全数作散,边用浴巾擦着头发,边径直往沙发走去。
秦景诸直觉应该说点什么:“我要喝水。”
沈踯回头看了她一眼,秦景诸猜他又想说“你自己没手么”,但是他什么也没说,给她倒了一大杯水回来。
沈踯走近的时候,冷意扑面而来,秋夜总归还是凉的,秦景诸起了起皮疙瘩,惊讶道:“你洗冷水?”她摇了摇头,“又喝酒又洗冷水,身体再好也受不住。”
沈踯扬眉,有点好笑地反问:“因为谁?”始作俑者倒一本正经地教训起他来。
秦景诸一噎,反应过来他为什么在浴室呆那么久,不说话了。
沈踯把杯子递过去,她没有伸手接,就着他的手咕嘟咕嘟地喝,刚才热得厉害,水分都被蒸发掉了,就一直不停,沈踯也难得好脾气地一直举着,还根据水量调换杯子倾斜的角度。
到水见底,秦景诸才餍足地停下,还剩一口的样子,沈踯顺手送到嘴边喝了。秦景诸挑食,从小不吃的东西很多,而沈踯有洁癖,沾了别人的口水的东西,哪怕别人是范瑜和沈应,也是不吃的。但是她爱以“节约粮食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之名把不吃的东西塞给沈踯,如果他不从,迎来的就是一哭二闹,外加大人们谴责的眼,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偶尔吃她剩下的食物。
虽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他顺畅的动作难免让秦景诸回想起,刚才他们热切的、直接的、没有任何中间物的接吻,脸又开始发烫,没话找话地解释:“因为我太渴了。”所以才喝那么多。
“恩。”沈踯随意地点头,“你是应该多喝点水。”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秦景诸总感觉沈踯说的几句话弦外戏弄之意甚浓,她抬眼看他,想捕捉些情绪,开心或者懊恼,好像都没有,沈踯很是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