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锋过境。
一大早始,浓密的乌云围困机场,强对流带来磅礴大雨,原定中午十二点飞往h市的航班一拖再延,直到薄暮沉沉,也没有准备起飞的迹象。
候机室里弥漫着焦虑不安的氛围,人们的耐心迫近崩溃边缘,质问声、安抚声交杂,喧闹不堪。
秦景诸抬手看了看表,再迟一个小时,就彻底错过沈踯的生日了,她已经着急过一阵,此刻倒对照着大多数人浮躁的愤怒,显出异的平静,盘着腿坐在长凳上看纳博科夫的《洛丽塔》。
手里攥着张纸条,上面是从范瑜处打探来的沈踯的酒店和房间号,其实早就烂熟于心了,不过还是要抓住,起码显得她和沈踯的那点联系不那么虚无缥缈。
一个方形的牛皮纸盒独占着旁边的座位,里面是她在烘焙教室里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后做出来的草莓蛋糕,昨天烘焙老师建议她多抹些奶油,至少看上去卖相不错,味道嘛,秦景诸不禁回忆起陶若忱皱成一团的苹果肌。
可能,也还不错吧。
h市,深夜十一点半。
沈踯所在的酒店房间传来有规律的叩击门声。
“先生,请问需要特殊服务吗?”秦景诸掐着嗓子,故作矫饰的娇滴滴。
话音刚落,电子锁解锁,门自外向内打开,室外的走廊幽暗,室内烁亮的灯光倾泻而出,一瞬间像联通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沈踯轻挑眉梢,波澜不兴:“你怎么来了?”
秦景诸设想到的“久别重逢”的惊讶、欣喜、甚至尴尬,都没有,沈踯永远都是一副模样,情绪波动的人只有她,例如,开门的时候,想抛下蛋糕上去拥抱他。
秦景诸捧着蛋糕盒,自讨没趣地:“你怎么知道是我?”
“会做这么无聊的事,除了你没有别的人了。”
沈踯刚洗完澡,碎发微湿地贴在额前,眉目俊秀,如雨后青山,笼着朦胧的雾气,黑t恤和白色的运动裤,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腿,秦景诸敏锐地在他清冽的气息中嗅到一丝酒味:“你喝酒了?”
“一点。”沈踯抬手揉了揉鼻梁,转身朝房间内走去,下午比赛结束,队友们知道他今天生日,硬是拉着去pub闹到很晚,连续两天精高度集中令人疲惫不堪,如果不是秦景诸敲门,他现在已经睡了,基于这一点,他不否认自己有些许的不耐。
秦景诸亦步亦趋跟在沈踯身后,腿轻盈地向后踢把门合上,开门见山:“我来给你过生日,还做了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