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酒瑟缩地躲在卧室里,门外拐杖起落、打在骨肉上的声音格外摄人。赵朝仁怒极不再说话,杜闻和顾子燊更加安静,一时间骨头裂开的脆响都是那么清晰。
怎么办……怎么办?再这么下去哥哥和子燊要被赵叔打死了!
如酒抖着纤弱的肩膀把门打开一条缝,客厅里的状况非常不好,顾子燊挺俊的身型已经佝偻,而杜闻手扶着窗台还能勉强站住,这时赵朝仁又是一棍子邦下来,打在杜闻的右腿上,瞬间他右膝一弯,差点跪在地上。
“赵叔——赵叔,您别打了,要打就打我吧……”如酒濒临崩溃,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股劲儿让她推开门跑了出去,泪眼婆娑地扑到赵朝仁身边,抽抽噎噎地道。
赵朝仁握着拐杖的手泛着青筋又略略发抖,他回过头看如酒,见她满脸不舍、双目含情,他刹那愤怒值达到顶峰,抬起拐杖狠狠地朝如酒招呼了过去——
顾子燊反应比他的拐杖还要快,如酒还没有惊呼出声,他已经猛地覆在她的身前,硬生生地挨下来这结实的一下。
“子燊!”如酒破了音,颤抖着抚摸顾子燊的脊骨,那上面凹凸不平,白色的t恤上隐隐透出淤血。
如酒这一声“子燊”让赵朝仁回了儿,他看着没打伤如酒松了口气,扔下拐杖,冷道:“快滚,别让我看见你们再招惹小酒!”
说罢,他转身出去。
“砰”地一声关门过后,如酒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把顾子燊和杜闻扶到沙发上。
他们两个俊脸苍白,豆大的汗珠颗颗滚落。杜闻看着如酒,没说话,只是对她安抚地笑笑。
如酒根本没被安慰到,她哆嗦地掏出手机给张特助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然后她含着水光,对顾子燊道:“子燊,你的手机在哪儿?我给邵也玄打个电话……”
顾子燊刚才肩膀和后背挨了好几棍子,胳膊已经不能动弹。他轻声:“在我的裤兜里,手机密码是你的生日。”
如酒连连嗯着,没时间开心娇羞,打开手机就给邵也玄拨去了电话。
“……小酒,我的手机密码也是你的生日。”那边,歪在木质沙发上的杜闻忽地委屈巴巴地开口。但沙发太硬了,他骨头已经断了几根,又坐在这种沙发上,无异于让他更痛苦。他慢吞吞地说着话,剑眉却紧紧地蹙着。
“我是陈如酒……子燊现在在南城的xx小区,受了点伤……你过来下。”如酒应付完邵也玄,转而凶凶地对杜闻,“别说话了!”
如酒不忍看他们俩,反复在客厅踱步,不到十分钟,邵也玄就赶过来了——他刚才没离开太远。
如酒急忙开门迎他进来,邵也玄跨进门透过绿植就看见被打得极狠的顾子燊和杜闻,他又瞥了眼如酒,心中默念:“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
背起自己的好兄弟,邵也玄没停留就走了。
如酒呐呐地送他们出门,邵也玄没给她什么好脸色,顾子燊扭过头,说:“别担心,我没事。”
如酒鼻子一酸,点着头。
没过多久,张特助也来了。
杜闻已经站不起来,如酒和张特助费了不少劲才把他搬上了楼下的车里。
经过下午的闹剧,现在这会儿到了晚高峰,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塞满了车。卡宴在车流里钻来钻去,半个多小时后在最近的一家医院停下来。
如酒在大厅里借了辆推车,又招呼几个小护士将杜闻抬上去。
其中的一个小护士摁了摁杜闻的腿,怪地喃喃自语:“跟刚才那小帅哥伤势差不多……”又提高嗓门道,“送到外科急诊……”
外科二层,208室。余晖西斜,瑰色的夕阳把地板染红了大片。
这是一间双人房,在今天傍晚住进来两个新病患——杜闻、顾子燊。
此时病房内很安静,两个同样俊朗的男人躺在病床上闭目养,倒是没有了平时的针锋相对。
突地,病房门从外面打开,如酒拎着两份饭回来了,两个男人同时睁开了眼,望了过去。
如酒边把餐盒放到桌子上,边诧异问:“张特助和邵也玄呢?”刚才她出去买饭的时候他们两个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