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宁婉柔醒得格外早,今日是回门的日子。
虽然宁家和颜家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只有一个时辰的车程,但因为世俗的约定,宁婉柔能回娘家的机会很少。回门是能在娘家待的最久的一次机会,他们将在宁家待一个晚上。
宁婉柔想念严格但却十分温柔的母亲,小的时候因为练琴,手上经常会被琴弦割得又红又肿,母亲每次看到都十分心疼,亲自给她细细的上药,然而却从来没有因此而缩短她练琴的时间。
宁婉柔也很是想念自己的两个哥哥,她母亲总共生了他们兄妹三人,宁婉柔作为最小的孩子总是备受宠爱,大哥宁怀德为人严谨,但特别宠爱自己最小的妹妹,每次出门都会给自己寻些有意思的小玩意儿。
二哥宁怀安则有些胡闹,爬树掏鸟洞,纨绔会玩的他都会,小时候经常带着扮作男孩子的她爬狗洞,下水抓鱼,然而每次闯了祸他都会一力承担。
不过随着他们年岁增长,胡闹的日子离他们越来越远。
宁婉柔十岁之后,就开始跟着母亲管家,大哥开始忙于学业,二哥则开始跟着父亲到处奔走学做生意。兄妹三人相聚的时间越来越少。
年幼时的胡闹成为了她生命中最有鲜明的回忆。
回门过后,大哥就要进京城备考,大哥年初刚通过了乡试,中了举人,今年九月份则将参加会试。而二哥则被父亲派到南渠,去那里单独掌管一个商行。
昨夜颜如玉回来的虽然早,好在没怎么折腾自己,很早就放了她睡觉。
不过早上醒来怪的发现颜如玉已经不在了,问了之后才知道他去武道场了。
颜家有个很大的武道场,宁婉柔一开始以为就是个装饰,没想到居然是颜如玉用的。
宁婉柔刚描完眉,颜如玉就冒着热气走了进来。
宁婉柔起身给他递了块方巾,颜如玉虽然满头大汗,但怪的是身上并没有汗臭味,反而有一种带着酒精的奶香味,仿佛多吸几口就能让人醉了。
颜如玉也不接方巾,反而是将脑袋伸了过来蹭了几下,如同一只巨大的猫咪,让人想摸摸头顶的墨发。
“池子的热水已经烧好了,去洗一洗别感冒了。”宁婉柔盯着蹭在自己手上的脑袋说到。
“夫人真是贤惠,进来帮我可好?”颜如玉的眉眼弯弯,暧昧的说到。
宁婉柔推了他一把,“时间不多了,夫君自己动手会更快一些。”
“那就先欠着吧,夫人可要记住了。”颜如玉笑得像只狐狸。
宁婉柔很是无语,怎么就变成欠了,商人的本性吗?
颜如玉很快就收拾好了。今日他穿的是一件镶了金边的白色锦衣,真真是绝色无双的翩翩少年郎。
不笑的颜如玉看着很是正经。
宁婉柔在画兰的搀扶下进了马车,刚坐下颜如玉就钻了进来。
“夫君你不骑马吗?”宁婉柔怪的问道。
“为夫风姿卓越,骑马会引起轰动的。”颜如玉已经在另一边盘腿坐下。
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夸自己的,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据说颜如玉有一次骑马出门,被人围观的无法骑行,身下的马还被一只绣花鞋砸到,差点将颜如玉掀了下来。
后来颜如玉如果没有急事出门都改为了乘马车。
颜家的奢华也体现在了马车上,一个座垫就能抵上一个普通五口之家一年的嚼用。更何况上面还有一套紫玉做的茶壶,金丝编成的香炉。
马车防震的性能也很是不错,一路上几乎没怎么摇晃,两人一个看书,一个看账本,很快就到了宁府。
宁婉柔刚下马车就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母亲以及两个哥哥。
母亲红着眼眶伸出双手拉住了她。将她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父亲和大哥则迎上了颜如玉,将他带去了前厅和宁家人喝酒。宁怀安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颜如玉,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跟在大哥后面一起走了。
宁母则将宁婉柔带进了里屋。
“在颜府过的可好?”小女儿从来是自己的心头肉,就这么离开了自己,虽然颜家是正派人家,但宁母还是担心女儿受了欺负。
“颜父颜母待我都极好的,颜母还将嫁妆钥匙给了我,颜家是讲究人家,母亲,您别担心。”宁婉柔说的是实话,目前来看,颜家下人做事井井有条,很是有规矩。
“好,好,好,我家婉婉是个好的,没人不喜欢,以后在颜家好好过日子,想家就回来看看。”宁母是真心舍不得,从怀里的小不点到离家为人妇,只有短短十六载,怎么也看不够。
“母亲,放心吧,女儿会好好的。”宁婉柔柔顺的抱紧了母亲。
两人又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话,才到前厅女席处吃饭。
宁婉柔坐的是小辈的桌子,都是宁家的堂姐妹。
“姐夫真好看,大姐姐你真有服气。”说话的是宁婉柔大伯的女儿宁婉倩,拖着下巴笑眯眯的说道。
“哼,谁不知道颜公子红颜知己无数,有人怕不是嫁过去守活寡。”宁婉霞出言讽刺道,她只比宁婉柔小一个月,就因为这一个月,嫁给颜如玉的就是宁婉柔,而自己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
自从花灯节上看到颜如玉后,宁婉霞就为之倾倒,后来听说颜家要和宁家连为姻亲,她就多次向父亲提出自己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