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电,落在钱塘君的天灵盖上:“告诉声闻,你们都走,我来对付这个疯子。”
那电光落在钱塘君的鳞片内,钻入他的皮肉,使他抽搐着蜷缩起身子,龙尾摆动着扫塌了大片宫室。宜生因此得到片刻喘息机会,立刻张口咬向钱塘君的咽喉。
钱塘君粗声道:“那条金鲫鱼,是你的外室?”
敖则凊踩着残砖断瓦走上前来,一字一句道:“小婿虽不得贵主青睐,使得贵主离开泾水龙宫,但从未欺辱过贵主,贵主在外的衣食起居也皆有泾川供给。小婿虽性好乐舞,豢养了些歌伎,却从未与任何人有染。”
“你若好好待她,她岂会写血书向我们诉苦,说泾川龙宫逼迫她在北海极寒之地,放牧风工雨工?”
敖则凊诧异道:“这其中定有误会。离宫是洞庭贵主主动要求的,我一切顺着贵主的意思,不敢戕害贵主。”
“呵,我女侄亲手血书,条条列举夫婿骄奢淫逸姬妾成群,小叔小姑横眉以对,最终泾川君命她去北海牧羊。”钱塘君吼道,“那传信的书生柳毅,能描述出她的衣着面貌,分明就是我备受欺凌的女侄。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敢狡辩?”
他说完便扬爪打向宜生。敖君逸情急之下用身体挡住妹妹,被他撕下半块背鳍,顿时血肉横飞。敖则凊怒道:“若是钱塘君不肯信,定要大开杀戒泄愤,那就冲着我来。钱塘君大可杀了我,只要不伤害无辜。等我死后,洞庭贵主自会闻讯而来,证明我等清白。到时候钱塘君莫要忘记,为我大哥偿命。”
“黄口小儿,我来泾水就是为了杀你!”钱塘君长啸一声,调转头颅,冲他张开血盆大口。
敖则凊不闪不避,但脸色已经惨白如死灰。
敖君逸吼道:“二哥!闪开。”说话间又是霹雳雷电落在钱塘君身上,但后者忍着疼痛横冲直撞,打定主意要至敖则凊与死地,一时间竟让人无计可施。
兄妹二人马上一左一右去咬钱塘君,想要阻止他靠近敖则凊。但就在敖君逸的爪掌马上要挨到钱塘君的一刻,忽有高耸冰墙冲向他们,将他们及前来救援的侍卫挡开,不让他们靠近钱塘君。
敖则凊在冰墙内扬声道:“我娶洞庭贵主是为了庇护泾水龙宫,不想反而引狼入室招来横祸。是我对不起你们和大哥,这罪将让我来当罢。”
话音未落,冰墙便忽地染上血色,是一捧血雨飞落冰上。
宜生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想也不想就用爪子去敲击冰墙。钱塘君杀死了敖则凊,仍不满足,也在冰牢内撞击起冰墙。
敖君逸拦住宜生,问道:“宜生,你是要和我一同战斗,为哥哥们报仇,还是替我去保护你嫂子?”
宜生不假思索道:“我要杀他。”
敖君逸道了声好,对夜叉鱼虾们道:“不能战斗的都去保护夫人离开,务必送他到长安城去。剩下的留下来,拿好刀兵等他破墙而出。”
水族们听命而动,宜生继续锤着冰墙,问道:“这样好么?三哥你才新婚。”
“总比害他丢了性命来得好。”敖君逸的背部隐隐作痛,“抱歉,宜生,我太弱了。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会和他战斗到底。”
冰墙发出“喀啦”一声碎响,兄妹二人浑身紧绷,一起扑向了那道裂缝。
裂缝周围的水流激荡起来,形成无数旋涡,宜生对水流格外敏感,顿时叫道:“不好,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