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君逸口干舌燥,按捺着扑上床榻的冲动,俯身从床头暗格里取出只锦盒:“不急,你先戴上这个。”
李声闻垂着眼帘问道:“这是何物?”
敖君逸咽咽口水,将锦匣打开。匣中是一双圆镯,由整块如血的赤珊瑚琢成,殷红欲滴。敖君逸亲手把它们套到李声闻的双腕上:“这就是我说的,用珊瑚雕的跳脱。”
李声闻忍俊不禁:“龙君是从哪里学了讨女子欢心的手段?”
“你不喜欢么?”敖君逸握住他的手,一下下啄吻着珊瑚镯之侧新雪般的肌肤,“我既媚君姿,君亦悦我颜。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他边说边伸出另一只手,顺着李声闻的腰肢向下走去,后者躲闪了一下,却因为不胜酒力没能逃开。敖君逸摸到他腰下系的玉佩,挑起那佩饰,有意无意地碰触玉佩遮住的位置,继续念道:“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
“何以结中心,素缕双连针。”他放开玉佩,摸索着其上的同心结,将其解下,收束衣衫的玉带随之松脱。李声闻按住他作乱的手,刚要开口,敖君逸却收回手,转而去触碰他发间金簪,“何以结相于,金箔画搔头。”
他一字一句地念完这句诗,扬手抽去发簪,摘掉他的玉冠,李声闻的发髻随之散开,长发披落于肩上。但敖君逸并不满足于此,他又将手伸入李声闻的衣裾,解开他的衣裳:“何以答欢忻,纨素三条裙。”
李声闻伸手捧住他的脸颊:“明明是新婚夜,君逸却要吟诵这首苦情诗,是说今夜之后便要抛弃我么?”
“不,”敖君逸啄吻着他的眉角,“是叫你不要抛弃我。你记着这珊瑚跳脱、金簪玉佩不是女子饰物,是我与你死生契阔的信物。尤其这珊瑚镯,还有妙用。”
“若是以后我要你的性命,你也会给么?”李声闻问道。
“会。”敖君逸拉下床帐,“我有的,都给你。”
等到殿内的红烛烧尽,敖君逸才平静下来。他依稀记得蚌珠开合三次,应当已经过了三日。李声闻夸下海口说任君予夺五日,但现在就已经连眼都睁不开了。
“声闻?”敖君逸试着唤他,但后者只是蹙起眉,梦呓道:“饶了我罢……”
见他实在无力支撑,敖君逸才不情不愿地把他欠的两日记到下一次,生龙活虎地下床叫冰鱼送热水进来。冰鱼吞吞吐吐道:“龙君,还有一事,我刚刚不敢叫您,但是既然您起来了……”
敖君逸心情大好,没和她计较:“什么事?”
“渭水小龙和二太子打起来了,就在前殿。”
敖君逸大吃一惊:“怎么回事?二哥没吃亏罢?”
“刚刚宜生贵主也往那边去了,二太子没有受伤。”冰鱼道,“听说是渭水小龙酒后非礼十六郎,惹二太子发怒。”
敖君逸挠了挠后脑:“你们快些把热水烧好送来,我给他洗净……咳,马上就来。”
他回到床边,掀起被子,李声闻面朝他的方向睡着,脸上泪痕未干。那副镯子间生出珊瑚锁链,将他双手缚在一处,看起来凄惨极了。敖君逸轻车熟路地拨弄好机括,锁链便立刻收入镯子之中,看起来又只是一对极其华美的跳脱了。
敖君逸后知后觉地红起脸来,暗道还要向东海的能工巧匠多订些这样的玩意。这镯子之中暗藏锁扣,只有他能拨动,拨开了就是一副镣铐,关上就是饰物。他毕生的聪明才智,都放在了这副珊瑚镯上。
珊瑚质脆,轻微碰撞便会碎裂,或许是因为知道珊瑚的特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