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渺在半空里,显得穆涸一张小白脸格外细嫩精致。
当然,他眼皮底下的黑眼圈也尤为明显。
谢知微冲穆涸微笑颔首,算是打招呼。心里暗道男主气性大,只是被一个小虾米骂了句“杂种”,就一夜难眠?
昨晚那个熊孩子真得自求多福了。
穆涸很有眼色的去给谢知微取水洗脸,抽空又将他细细打量,就好像重新将他认识了一遍似的,越看越觉得风姿独具。虽然狼血的功效已经消失,可还是禁不住一阵心激荡,极力克制才没有脸红。
谢知微只道是男主又暗地里算计了谁,才会这么心虚。
用过饭,就有两个剑派的弟子前来,说是溟空请他师徒前去正殿。
该来的总是要来。
他师徒二人刚到玄云山,就出了凶事,且谢知微和穆涸昨夜的行事难保不会被人目击。就算沈幽和溟空做做样子,也得找些理由搪塞。
这一来此地无银三百两,非但穆涸,连谢知微都自然而然将昨夜的突发事件归咎到他们头上。
谢知微心里锃亮,进了正殿,也不避讳。直接道:“溟空长老找贫道,可是为了昨夜之事?”
溟空坐在偏座,脸色不大好看,见二人过来也不起身:“我山中黑狼稀缺,谢真人一向仁善,竟也忍心下手。”
穆涸听他恶人先告状,立马接道:“不,是那黑狼发疯咬人,师尊才出手相救的。”
他有意在溟空面前作出一副不谙世事的轻狂样子,只为让对方放松警惕。
“不可造次。”谢知微低声斥了一句,而后上前一步,“溟空长老,是贫道唐突……虽击杀黑狼,未能救下贵派那名女弟子,实在有愧。”
溟空缓缓站起,面露质疑:“谢真人救人心切,尚可理解。可你那徒弟为何昨夜私自出山,使得黑狼乍见生人,狂躁不安,以致酿成悲剧。”
穆涸心知对方是要找茬,昨晚来那么那一出,多半是在试探他的深浅。他如何倒不要紧,就怕给师尊抹黑,便分辨道:“我那是……”
谢知微却抬手止住他的话,看着溟空道:“贫道这徒弟入道宗不久,凡心未定。昨日来的路上央着要糖人,贫道一心赶路没有应允。进山后,他便闷闷不乐,于是趁着天色尚早,允他下山逛逛。”
“真是这样?”溟空看向穆涸:“山下景致如何?”
穆涸嗫嚅道:“弟子愚笨,还没走下山就迷路了……”其实这个借口苍白的很,溟空有备而来,大概不会信。但他偏偏就想用这个容易击破的借口试探试探,看看师尊的反应。
师尊如果知道他是在说谎,会失望,还是难过?
谢知微不知道穆涸的小心思,出于对男主的维护,坦然替他打掩护:“刚进道宗他便如此。小孩子修为浅,从傍晚绕到半夜,也是难为他。”就是要无条件相信男主,谁叫他是本文大佬。
穆涸心头像是被一片阳光照进去。师尊如此正直的人,此时非但帮他圆谎,还面不改色的称呼近十六岁的他为“小孩子”。
原来他在师尊眼中是个小孩子。
真好,难怪师尊如此宠他,而他一开始还怀疑师尊别有用心。
可是……他不想做小孩子,他要快些成长起来,成为能和师尊比肩的人!
“不愧是谢真人,如此体恤徒弟。”溟空原本有些阴沉的脸上,忽而浮出微笑,拱手道:“毕竟昨夜出了人命,溟空只是奉命询问,别无他意,还望谢真人不要怪罪。”
奉命?
果然沈幽在暗中操纵一切?以为不露面就万事大吉了?
谢知微轻声道,“无妨。论体恤弟子,贵派不遑多让。沈掌门闭关之中,还不忘吩咐溟空长老追问昨夜那位女弟子的死因,贫道拜服。”
话里多少有些讽刺的意味,但被谢知微谦和温润的说出来,听着是十分顺耳的恭维。
溟空一口应承:“我家掌门一片用心,天地可鉴。谢真人的赞誉,溟空会代为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