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截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被他自己掐断了,朝着几人走了过来。信祁收起了自己的那一罐,伸手要去扫封逸远身上被砸出来的雪,却被他捉住了手指:“哎你别碰,凉。一会儿自己就化了。”
他毫不在乎自己身上深色的大衣被泼油漆似的刷了点点的白,连头发都不能幸免,可见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信祁忽然皱起眉,半捂着鼻子忍下两声咳嗽:“一股炮仗味,你被围攻了吗?”
“别提了,这帮小兔崽子。”封逸远一摆手,冲女老师道,“老师,你可得好好管管他们,这么危险的东西就让他们这么玩,万一扔出事来咋办?”
女老师连忙赔罪,二话不说出门去逮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
封逸远脱了自己的大衣,也许是因为屋里热,也许是不想让炮仗味再影响到谁,随手往旁边椅背上一搭,人也跨坐下来,又仗着胳膊长,一把捞走了那副还没抄完的对联:“字写得不错,谁教你的?”
吕洋听出来他在问自己,畏生地往后缩了一点,嗫嚅道:“宋……宋老师。”
就是刚刚出去的女老师。
封逸远把对联还给他,又打量了他一会儿,随后轻轻叹了口气。
好巧不巧,信祁今天也穿了件米白色的毛衣,在外衣里隐去了,只露出一点点领口。封逸远觉得这可能就是某种缘分,可能是冥冥中的某处定数,在这个时间点上把他们引到了这里。
他起身将信祁拉到一边:“你是不是想收养他?”
信祁的目光还在男孩身上,并没有过多犹豫便接了一声“嗯”。
“你可想好了,这不是小事。咱俩以前都不是什么正经人,能不能给这孩子一个好的成长环境,你心里有数。”
信祁扭回脸来:“我想好了。逸远,我觉得我们得给自己一个机会。”
话说到这,封逸远也不再追问了,找老师要了那孩子的详细资料,并明确表示出收养的意图。
后来想想他当时也真是脑子太热,这么大一件事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决定了。可看到信祁那种眼,他就知道这孩子他们是非带走不可,收养不收养只是时间问题。
因为快到年关,民政局那边也没几个上班了,又是跨省办理,程序不可能走得快。俩人在孤儿院附近找了家宾馆住了几天,期间买了各种零食玩具书籍去给那些孩子们分。一来二去就混得熟了,封逸远天天被逮着跟他们玩游戏,几乎每天都要上演一场“老鹰捉小鸡”,他这个“老母鸡”差点没被一群小鸡仔累趴下。
而信祁知道吕洋喜欢书法以后,便买了一套文房四宝,手把手地教他。这一大一小本来就同病相怜,又意气相投,好感刷刷刷地上涨,才几天的功夫,小男孩天真无邪的心就被这未来爸爸俘获,活生生从个一碰就哭的含羞草变成了个眼巴巴的跟屁虫。
封逸远对他这种无良的坑蒙拐骗表现出十成十的鄙视,然后在对方沉默的注视下给孩子买了新衣服。
其实他俩这条件实在是将就,虽然有房有车有存款,可封逸远不够三十岁,信祁倒是够了——一个月以前刚够的。偏偏收养条件里有那么一条“不得患有精类疾病”,抑郁症也算在内,信某人拿着两年前的康复证明算是勉强糊弄过去了。他又有前科,鉴于已经过了缓刑考验期,也反省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