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逸远瞧着他,又补了一句:“而且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别处也就算了,墓地这种地方,平常人又不多,万一——我是说万一,你出点什么事,呼救都不见得有人能听见。”
信祁色一动,面部线条终于柔和下来:“嗯。”
封逸远坐到他身边,没忍住在他额头亲了亲,低声说:“咱俩之间不用在意那些细枝末节,你有那心眼儿,倒不如……”一时间竟找不出该“倒不如”什么,只好随口拉了个替罪羊,“倒不如帮我想想,该怎么应付我那每天恨不得拿眼从我身上剜下二两肉的上司。”
“上司?”眉毛轻微地挑了挑。
封逸远忙了半个月,夏东升比他更忙,才四十出头的人,发际线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往后退。为了保住自己岌岌可危的发际线,夏总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找个能力强的总经理过来,可屡次三番骚扰信祁,这货居然对他的威逼利诱无动于衷,说什么也不肯过来跟他见面谈谈。
夏总忙得焦头烂额,只好忍痛降低标准,可一旦有了信祁这杆标杆,他看公司里那几个副总就谁都不顺眼,觉得哪一个也胜任不了这个职位。
走投无路的夏总只好放弃了内部培养这条路,招聘消息往网上一贴,心说这普天之大,总能瞎猫碰上死耗子,捞只跟信祁旗鼓相当的人才来吧。
虽然风信刚刚起步,但以他的经验,还是自诩有把握在两年以内重登天信当年的辉煌,只要这人才来了,他就算搬空粮仓也得把他留住。
没想到某只耗子不知嗑错了什么药,一改之前的避之不及,居然跑过来自投罗网了。
“哎!小封!小封!”
封逸远停住刚从厕所出来往办公室走的脚步,一扭头看到有人急匆匆追上来,丝毫不见外地搭住他的肩膀。
他一愣才想起这人是谁,人事部的一个经理,三十来岁,姓陈,给他为数不多的印象是个自来熟。
他一时间没想通对方为什么找自己,以为是工作上的事,便问:“怎么了陈经理?秋凌姐在办公室呢。”
“不不,我不找她,我找你。”陈经理一脸秘地把他拉到墙角,轻咳一声,“那个,小封啊,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封逸远一头雾水,心说自己职位又没他高,他要有什么活儿派下来那自己还不得肝脑涂地吗,怎么现在搞得跟求他似的。没好接话,只向他投去了疑问的视线。
“咳,是这么回事,”陈经理又压低了声音,一指手表,“我今天跟人约好了相亲,马上就要到时间了,结果本来答应跟我换班那同事病了,没来。所以你看能不能……”
“那你就请个假走呗,批个假又不难。我又不是你们人事的,去了也不顶事啊。”
“不,主要是……今天,就一会儿,有个面试,还挺重要的,不能少个人。”
封逸远更蒙了,随口问:“什么面试?”
“夏总不是要招总经理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