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有欠条吗?”
“没有,只是口头上的。父子之间借钱也需要字据的话,那未免太讽刺了。”他又攥紧了毯子,将“父子”二字咬得极重。
张警官看着他,等他继续解释。
“我确实和信博仁不是亲父子,但那时我知道了,他却不知道事情败露。我只在口头上向他借了两千万,并承诺两月内归还。事实上我也还上了,你们既然查了我的账户,不应该没查到我的还款。”
笔尖在纸上记录,张警官又问:“借钱的目的?”
信祁别开视线,语气里透出些自嘲:“得知自己的身世以后,自知在天信无法长久,想给自己找条后路。正巧夏东升回国创业缺乏资金,我当年也愧对于他,便帮他一把。因为这事不能让信博仁知道,就联系封逸远,把夏风的股份上了他的名字。”
“你跟夏东升的关系?”
“普通朋友。他五年前因公司财务危机向天信求助,我劝信博仁帮他,但信博仁没帮,以致公司倒闭。我内心愧疚,这次遇上他回来,是机缘巧合。”
张警官记录完毕,抬起头道:“看上去一切都说得通。不过你说你十九号到二十二号因为生病在家休息,而你账上的钱却是在二十一号汇给夏东升的,自己在家可完成不了这么巨额的钱款转移。你生病了不好好养病,这么急匆匆地去转移这笔钱?”
信祁心里陡然一沉,竟没料到在心里筹划了无数次的说辞还是出现了纰漏。他猛地抬眼与对方视线接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显出犹豫和退缩。
“我确实想等我病愈再交给他,但夏东升急需这笔钱,我便将我的银行卡以及身份证直接给了他,转账是他自己完成的。”
“你呆在家里,是怎么把卡给他的?”
“封逸远来看我的时候,让他转交给了夏东升。”
只盼着他跟自己有某种默契,能把这个谎给圆过去。
“封逸远认识夏东升?”
“是。”
“他们怎么认识的?”
“这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们认识,而且关系不错。”
张警官狐疑地瞧他,希望在他眼中找到些许破绽。末了合起本子,看一眼时间:“今天就问到这儿,多谢你配合,打扰了。”
信祁目送他离开,关门声一落,他便浑身脱力地将后背靠上轮椅背,闭眼长出了一口气。
掌心全是冷汗,将毯子的毛都打湿了。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很快,整个人僵着,几乎不能动弹。
之前去公安局自首,他比这要坦然得多。一牵扯到封逸远的事,他就无法让自己冷静如常。
屋子里变得非常安静,他听着挂钟一下一下地走,分明昨夜几乎一宿没合眼,此刻却提不起丝毫睡意。
很倦,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