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玩着一支签字笔,办公室的门忽被人猛地推开。他皱眉刚要呵斥是谁这么没规矩,就看见信博仁铁青着一张脸朝自己走来。
“……董事长。”
那个“长”字甚至还未咬完,一记耳光就已经甩在他脸上,直将他打得偏过头去。他脑子里蒙了一瞬,已料到对方是为什么而来。
果不其然,信博仁从抽屉里翻出了美沙酮——他已经喝完了两盒,这一盒还是新的——打开盖子,声音气得颤抖:“这是什么?我问你这是什么?”
“药。”
“什么药?”
信祁慢慢把头摆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就是你想的那种药。”
又一记耳光甩来,却没能接上落于皮肉的那一声响,信祁已抬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信博仁惊讶于他竟敢反抗,用力一挣却没挣开,眯起双眼:“你还敢回来。你真是翅膀硬了,换走替身不说,还染上毒瘾?你知道这事如果传出去,会给天信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
“天信是你的,而不是我的。”
“怎么,你不想继承天信了?多年的梦想就这么不要了?”
“继承天信?”信祁忽然笑了起来,手指加力,将对方掐得皮肤泛白,“信博仁,你打心眼里有过那么一丁点儿让我继承天信的想法吗?你把我摆在这个位置上是何居心你以为我不知道?”
他放开对方,指向天花板上的摄像头:“天信总部上上下下几千号员工都没有这待遇,我有。高管层没有谁连续加班超过一个月,每天超过凌晨两点,我加。我这个‘天信的继承人’当得可真是清闲,拿着不到你助理三分之二的工资,却干着半个管理层的活儿,我图什么?”
“你以为只有你忙?你以为我比你轻松?我这是在锻炼你磨练你!我是你爸,还能做出对你不好的事?”
信祁“啪”的一声拍案而起。
他死死盯住信博仁,几乎要将他的眼珠从眼眶里挖出。右手攥住一本文件,指甲已抠得向后翻折,劈裂开与皮肉分离。他胸腔里燃着一把火,全身血液都淌进这团火里,把五脏烧成白地。
“信博仁,”他嘴唇抖着,声音也抖着,“五年前我就该告发你。”
一整盒美沙酮被摔在地上,玻璃瓶让瓷砖碰得粉碎,橙色的药液流了满地。信博仁指着他的鼻子:“你去,有种你就去,不怕死你就去!看看咱们最后谁在牢里蹲到死!我真是白养你二十多年,白眼狼!”
信祁双手撑着桌面,眉头慢慢地拧在一起。胸腔里那把火烧上喉头,烧得喉咙里发紧,熟悉的窒闷感伴随着哮鸣音汹涌而至。他开始喘气,身体失了力气,想坐下,却被信博仁掐住脖子按在墙上。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废物?就你这样子也想继承天信?”他五指加力,“你去告发我也是死,现在死也是死,干脆你就死了算了,我不介意再多一条罪名。”
信祁被他掐着,说不出话也喘不上气,眼睁睁看着他从自己身上拿走那罐喷雾,随后松了手。他身体失去重心跪在地上,信博仁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将喷雾从十八楼扔了下去。
“我会给你算工伤的。”他说。
办公室的门被信博仁反锁,屋子里只剩下信祁自己。他弓身跪着,喘息得越来越急,能吸入的氧气却越来越少。缺氧让他眼前发黑,脑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