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利捧起维拓的左手,看着它在自己的掌心一分分褪去了那层霾灰的死人色、变回原本殊好的珠白,不禁暗自称。
可这狡狯的医师从不对任何事掉以轻心,当即抽过拘束带专业地五花大绑了他的患者。
毕竟这小怪物一副随时都可能要醒的样子嘛。
奥德利拇指摩擦了一下手术刀的刀柄,视线戒备地锁着维拓的睡颜,仿佛是匹窥察于密林中的狼,扑击蓄势待发。
接着一分钟过去。
再五分钟。
又十分钟。
……
维拓眼球没有在眼皮下滚动出哪怕一个短弧,毫无动静。
奥德利扶额,深觉是自己闲得耐心过剩了。
嗯……等等。
奥德利发现,维拓发丛里的触角在极隐秘地翕动。
轻声一哂,奥德利试着单手握住了它们。
触角约七公分长,像两节剔透的南极石柱,却极软极弹。它们上下细得均匀,顶端各生有一颗泛着荧蓝的玲珑小球,煞是秀气好看。
奥德利玩心顿起,用拇指轻轻搓揉起维拓的这对“小天线”,它们不一会便涨出了充血的纱蓝色。
奥德利指上捏玩不停,另一只手也未闲着,一边监察美人病患的身体情况,一边摸摸蹭蹭占尽了人便宜。
无他,维拓实在是各方面都生得非常投这个高级流氓的胃口。
掌下的胸口忽然明显加快了起伏,奥德利瞬间加深警惕,却并没抽回自己的手。
维拓无意识挣动着身子,薄唇颤蠕间溢出小串小串的轻喘,纤俏的眉梢微抖,眼皮也不安宁了起来。他的颊爬上一对颇为清丽的霜蓝,奥德利知道那是他上涌的血色。
维拓突生的巨大反应令奥德利心疑,他纠起眉,试着抓紧了手里的触角。
“唔嗯……”果然,维拓又是一声低吟。他的表情怪地拧了下,然后眼睛眯开了一条缝。
少年被维纳斯祝福过的隽逸面容在他苏醒的刹那,便盈满了鲜活又妖绮的生气。
奥德利体贴 n.!g地伸手遮在维拓眼前,为他蔽过实验室相对刺目的灯光。
察觉到两扇雪白的蝶翼隔着自己手套扑扬起的一片轻痒,奥德利眸色渐深。
两汪星蓝的湖泊防备地在维拓的眼眶里滚动,因为转速太过迟钝所以有些羞怯的错觉。
头顶不是一张自己认识的脸,不是亲人的、不是仇人的、甚至不是同族的。
这里是太阳系……那幺,这是地球人吗?
男人颀长的影子横亘在手无寸铁的维拓身上,像一道黑色的深渊。维拓无意识揩揩手上冷汗,愣愣望着眼前宽大的掌心,心悬得如被揪起后颈拎到峭崖前的猫,情里的惶惑怎幺使劲也无法按捺。
奥德利舔舔唇线,撤回手和看玩具的眼。这孩子虽然不算很机灵,但眸心假寐着朴拙的杀气,不错,他喜欢狩猎不平凡的心。
静默片刻后,维拓的视线滑釉似的朝周围跌走开,瞳孔失焦的暮气随目光游散淡去了少许,暗含攻击性的美貌上却仍浮着痴蒙。
奥德利见状,屈指弹了弹他的触角,再次大力揉拽了一把。
维拓生生从受害的回忆里被拽回现实,呼吸刹时像被紧扼住了脖子那样踏错了节奏,几声笼着水雾的呜咽猛地跳出喉关。他藕段一样的窄腰死死被拘束带压制了绷起的弧度,只能徒劳地挲擦着这些掐住它的黑色腕足,惊惶且无助。
维拓强自镇定,很快便弄清楚了自己现下身陷囹吾的处境。看上去暂时没有沦为实验体的风险,可他分毫不敢托大。他尝试去操纵生在发间的细触手,却探得它们也很不巧的卡在了身后。
该死!小怪物思绪繁乱地皱紧脸。不行的,目前这样下去说不定会……怎幺办怎幺办怎幺办……
但越怕什幺事发生,什幺事就来得越快。不多时,奥德利就敏锐地找到了值得玩味的新发现:他的小患者感受到的东西,远不是能单纯用“刺激”二字来概括的——
那条缚在男孩胯骨下方的拘束带,已被顶起了一座鼓包。
于是恶劣的医师顺势co过一支止血钳,俯身象征性夹了夹拘束带的凸起部,在维拓耳边气呵如兰:“自带催情药?贵星球的民风普遍如此y乱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