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沼是一片水泽,在山木环绕之间,常年幽闭无人过往,沼外是一片泥淖,上浮了不少走兽尸骸,一步踏错就要沉入污泥里,再也挣脱不出。
沼内有棵千年木,树荫遮蔽,上垒树屋,是无心的本体。几人就住在树屋之中,平日里也没得去,整日在屋里闲坐。
无心派了人出沼采药,飞羽无所事事,就在桑旁边看着他为天机滋养魂魄,而重衍守着天机寸步不离,唯有进食时才离开片刻。
趁着与桑同在一处,他想问个明白。
“我与天机是不是跟此次灾厄有关?”
桑正在为天机渡煞气,听得这话,就说:“你若是记起,我便告知于你,你若记不得......”
“那你能告诉我,天机......天机是不是最后......也会死?”
桑莫名看他,未几又转回头:“都会死,没谁能逃脱。”
“这场灾祸......到底是为何?”
桑摇了摇头,似是被他问烦了:“这场灾祸,确实与你俩有关,不过不必忧扰,还未有定数,未必是死不是生,你懂吗?”桑凝目看着重衍,眼有光。
飞羽在一旁听得迷迷糊糊,他脑袋简单,想不清太复杂的事,只是桑所说,这场灾祸与天机和重衍有关?
温养了几日,天机明显有所好转,有时候能幽幽睁开眼,只不过转瞬又陷入昏迷。
在梦中,他还是一个人,站在天河边,看着下界,心头酸涩。一旁的重衍在喊他,永远都是那么一句话:“重,该点天灯了。”
点天灯点天灯就知道点那个破天灯!天机将手中把玩的石子扔向水中,溅起一团水花,石子闪了闪,微微发亮,沉入清澈透亮的天河水底,化作了一颗星子。
天机吸了吸鼻子,转身跟着那个人去了天幕处。
他们在这里守天幕多久了呢?数不清啊,大概天地诞生之后,日与月衍化,天河出现星辰,他们就在这儿了吧。那时候,还很多,天幕处没有这么冷清,时不时会有朋友来找他们。自洪荒一战,仙界就空了。
天机每日只能对着对面的重衍,可对方话少,平日里也就两句:重,该点天灯了。重,可以回去了。
说是掌灯仙人,倒不如说是两块儿看大门的石兽,一动不动,毫无乐趣。
他想这就是陆吾说的寂寞,一个人的时候很不开心,虽然他是两个人在一块儿,可跟一个人也没什么区别。他还是喜欢找陆吾和西凰他们玩儿。
不过陆吾最近不理他,因为他上次看见陆吾与西凰亲亲,上去问了句,就被陆吾恼羞成怒赶跑了,不知怎的,他想到了陆吾那句话:想要知道亲吻是什么感觉,找你家重试试啊!
天机心想:重不是他家的。
可是他们都叫重,是一家吧?要不找他试试?
旭日东升,他们也该离开天幕,回到住处了。重衍从天幕北端飞了过来,落在天机身侧,说:“重,该回去了。”便要往前走。
天机拉住他宽大的袖子,重衍不解回头:“恩?”
“那个,你能不能闭下眼?”天机抬眼看着他,询问到。
“怎么了吗?”重衍淡淡然开口。
“没怎么,就让你闭下眼,你不愿意的话......算了......”天机说着就放下了手。
失落的想要往前走。
重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闭眼了。”
天机回退一步,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