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有整个上午的时间可以与哥哥见面。
谁曾想,在真正坐到了几年未见的虫对面,看见真实的葛东时,葛南就像脑动脉供血忽然不足了,出现了短暂性的失忆症状,他把自己先前准备的话题都忘了个干净,一时讷讷无话,只盯着坐在对面的虫猛瞧。
好一会,脑部血循环恢复顺畅,失忆症状解除,葛南看着葛东,嘴唇动了动,先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葛南打进入到这间见面室起就在看葛东,葛东同样也在看许久未见过的弟弟。
两兄弟似是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会,听见弟弟首先开口给自己道了声歉,葛东面上划过意外,他摇摇头:“你对我道什么歉。”
这个歉要道,也是该由他来向对方道。
比之齐斐记忆中那个脑满肠肥的模样,眼前的葛东已经瘦了不少,他本就是顶罪入狱,十九号里也不流行“虐囚”一说,牢狱生活作息规律,三餐标准,居然让他的体型和健康水准都到达了一个新高度,也不知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与大多数雄虫一样,葛东作为家中头一只雄虫幼崽,自出生起便受到了全家虫的宠爱,他和葛南诞生于远离中央主城的偏远地区,那里尚且保留着部落群居时期的传统式村落,纵使他们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两兄弟的血脉等级也都不上不下,堪堪中等,但自家孩子落在长辈眼里,大约永远是最好的。
为了抚育这两只雄虫幼崽,葛家长辈可谓是竭尽所能,并且从不吝于向两个小家伙表达称赞夸奖。
带着一颗被周围虫吹的高高胀满的心和认定自己必能闯出一番天地的自信,年长葛南五岁的葛东先弟弟一步前往中央主城,他走时还拍着葛南肩膀保证,说自己先一步过去打好基础,站稳脚跟,等葛南成了年,去中央主城找他,他那时候约莫也有了几分能耐,会想办法将弟弟送进帝国高等学院去就读进修。
可血脉等级不卓越出众,背后也无世家力量扶持的平民小子,在世家子弟遍地走的中央主城里想要闯出一番天地,又如何容易呢?
即便是雄虫,在无任何光环傍身的情形下,也不过是广大中低阶虫的一员而已,放在同阶层的虫子间看,择取配偶时或许还有那么一点优势,但一旦进入更广袤的领域里,这点性别优势便不足挂齿。
葛东一头扎进了前所未闻的花花世界,很快就被迷了眼睛。
也有那么几个瞬间,比如当自己忽然获得戴家虫员的注意,偶然拥有了与世家子弟接触攀谈的机会时,葛东觉得这是自己的机遇来了,他将与自己接触的戴家成员看做是开启世家交际圈的“门钥匙”,不假思索就握紧了它。
他丝毫没注意到对方看似和善的色下潜藏着的嘲笑。
仔细想来也怪不了谁。
是自己一直看不清自己到底几斤几两,缺乏判断能力,连最基本的能力都没锻炼好,就成天想着要靠着和谁搭上线来“拉关系”,也是自己心底一直有着根深蒂固的性别歧视思想,认为不过是遵从少爷们的旨意,去“教训”一只不怎么听话的雌虫,没什么大不了——雄虫教训不服管教的雌虫,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雄虫不是本来就该比雌虫高一等么?
然后最终,葛东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