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斐按着自家雌父的肩膀,循着左卅的视线同样看了眼那些亮着的电子产品:“您和雄父应该还没有商量完。”
一个简单的抱起耗费不了多少时间,这会将悬浮屏和数据板都关了,过会奥齐进来,还需要重新打开。
想着双亲还有正事要协商,本着为雄父雌父节省时间的心理,齐斐搭在左卅肩上的手换了个位置:“不好意思,很快就好了。”
“等……”左卅最终的制止努力才只起了个头,他就感到自己忽然腾了空,水平视线瞬间上升一截。
仿佛他是压根就没有重量似的,他被自己的成年孩子轻而易举抱了起来——就像他小时候抱齐斐那样。
被曾经还没有自己的腿高,得仰着小脑袋看自己的幼崽轻巧抱起,这比重逢时那个拥抱更能让左卅意识到齐斐已长得多么高大且有力。
齐斐嘴上说着“很快就好了”,左卅却觉得幼崽嘴里的“很快”可能和自己理解中的“很快”有所出入,他僵硬着身体被齐斐抱起半天,他的孩子就像是举重运动员抬起杠铃后还需要滞空半晌似的,迟迟没有要将让他也“脚踏实地”的意图。
“大概是因为我已经长到这么大了的关系。”
“……嗯?”
左卅还在斟酌该如何提醒齐斐该把自己放下来了,突然听见齐斐开口,他一时没懂幼崽这句颇有些没头没尾的话是在表达什么,应声迟缓了两拍。
齐斐不在意雌父的响应迟缓,他看着对方颈侧过去从未出现过的那些瑰丽纹路,承载了对方体重的双臂稳稳当当:“我们重逢之后,您没什么事的时候就喜欢看我,后来雄父悄悄和我说过一回,他说,如果我还像当年一样小,或者至少还没成年,您肯定就是抱我的时候比单纯看的时候更多。”
没能在孩子年岁尚小时给予充足的陪伴和拥抱,想要好好弥补对方的期望随着相别年月渐长而不断滋长,然而当真正见面的那天到来,发觉孩子俨然已是和自己一般的成年模样,身为异性长辈,若是再像对方还小时那样继续亲昵,怎么想都有些不妥,那些曾在心底演练过多回的肢体接触遂全被左卅亲手埋了,他只在重逢当日和齐斐有过一个紧密拥抱,在那之后,他就把自己的补偿心理全释放在了事务协助打理、给幼崽提供经济支援、以及有事没事盯着齐斐看,观察孩子是否还有其他方面有新需求里。
齐斐刚听奥齐让他来检验一下自己的力量水平时,仅为雄父这个听上去挺不靠谱的提议怪了一瞬,他继而反应过来,雄父这是在为他和雌父创造可以又理直气壮拥抱一回的机会。
某些事情——譬如拥有幼崽,照顾孕期中的伴侣,它们没法单靠看文字描述和想象来领会,必须需要切身体会过一回,才会透彻认识到孕育一个孩子着实不易。
言如今有自己照顾,有家虫关心,出现任何一个细微反应都能及时赶去送检,有营养师和专属医师时刻帮忙调整各方面的养护方案……可是,他的雌父当初孕育他的时候,有什么呢?
左卅和言一样,甚少主动谈起那段颠沛流离的岁月,他就算是要说,至多也只会和奥齐私下里说,而绝不会让齐斐来听他讲述当年的辛苦。
然而即便如此,仅凭靠着自己搜集到的那些零碎信息,齐斐也能大致拼凑出雌父当年的辛苦形状。
左卅不能完全探清齐斐当下脑内所想,但他们到底血脉相连,彼此间还有着亲子感应,他敏锐觉察到齐斐的情绪变换,无言伸手摸了一下齐斐的脑袋。
门外——
奥齐作为让齐斐也去检验一下手臂力量的建议提出者,他眼见着伴侣和幼崽十分配合的进了书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