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果有模样,应该就是走廊尽头一路延伸下去,越来越开阔的道路和操场,他们刚刚一路从那里走过来,每一秒都被阳光照得闪闪发光,可能是天气太晴朗了她才有过于真切的错觉——徐祁舟心情比往常好得多,所以她才厚着脸皮非要和他一起走。女班长看了看现在的徐祁舟,握着诊疗室门的把手,一半的脸藏在门边沿的阴影里,一半的脸不受任何感情波动,那只露出的眼睛冷漠得像覆盖冰山一角的不融灰雪。
一直以来的看不透终于变成了不想看透。
她抬起手——追人的时候她曾多放肆啊,放弃的时候却只能克制——她轻轻地挥了挥。
“那再见,我走啦。”
徐祁舟的半边嘴角往上挑了一下,女班长再次小幅度挥了挥手,路上已经没什幺人了,校园超市那方向有人拎着零食袋往教学楼里飞奔着。
门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不耐烦地关上了。
走廊里有只蝴蝶趴在小跑着女生肩头哭,但青春是四维的,爱,不爱,被爱,不被爱,无关的眼泪谁也打动不了。
门一关上符旗就气急败坏地坐了起来,徐祁舟倒像什幺都没发生,绕过帘幕走过来坐到他的床上,又要亲他。
刚刚徐祁舟回答女班长的话倒真是实话,他知道门口那儿被自己挡着什幺都看不到,弯下腰后见符旗在装睡不理人,就直接用手掌包着他的下巴掰正过来,亲了他一口。
符旗被他吓坏了,又不敢大动静地扑腾,又不能嚷出来,像被迫偷情的姘头。徐祁舟的另一只手也不老实,往他两腿间伸。符旗简直提心吊胆,憋着气,夹着腿,又要去拉他已经隔着裤子开始揉自己阴茎的手,最终在这个人得寸进尺地要将手往裤子里伸时,才又急又气的在他往自己嘴巴里顶的舌头上咬了一口,这样才让他含着笑罢了手。
女班长插话之后符旗就只能缩在床上装死了,他作为局外人听着都觉得徐祁舟的态度太冷漠,但是他又觉得这种冷漠很合理——徐祁舟不应该喜欢她,也不应该对她好——至于为什幺,这个问题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但当徐祁舟此刻送走了无关的人,又坐过来吻他时,这个问题好像就算他不想考虑,也不得不面对了。符旗在徐祁舟的两面派作风下,也学会了一些狡猾的坏把戏,他很不乐意动脑子,他要将这个问题抛给徐祁舟。于是,他不让徐祁舟亲他。
“不应该这样。”
他垂着眼睛,并不显得不乐意,倒有点由不得他自己的样子。他摸着自己脚腕上的一颗小小棕色痣这幺说。
徐祁舟将他的两脚搂住往自己腿上拖过来,“什幺不应该?”
符旗的两腿被迫曲起,像桥与路相交,大腿根贴在在徐祁舟的腿侧,他们面对着的是空床和墙,帘幕挡着门和窗,快上课了,暂时也不会有人过来。
“你不应该对喜欢你的女生那样,也不应该老亲我。”
符旗的声音不像是控诉或指责,像是不甘愿的照本宣科。
徐祁舟也去摸他脚腕的那颗棕色小痣,忍着笑,装深沉的问他:“真心话?”
符旗又不做声了,在徐祁舟暧昧的从那颗痣往裤腿里摸时,他烦躁地踢了几下脚,甩开徐祁舟的手,抱怨着他昨晚弄得自己痛死了,背对着徐祁舟躺了回去。
过了没一会,又转过来,盯着徐祁舟,说:“谈恋爱的两个人才亲嘴呢。”
徐祁舟无声地笑起来,躺到他旁边,两个人挤在小床上。
“那咱俩就谈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