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闻业与医疗总署署长、总警署督长三人离开了宫殿。
总警署督长对于顾闻业与医疗总署署长之间私下的小动作视而不见,他清楚这座城市的确生病了,早在黄祁仁宣见他们之前,顾闻业就找上了他,明确地告诉了他这座城市出现了问题,而他对于这座城市的了解就像对自己手掌心纹路的了解一样熟悉,明白顾闻业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出于职业的敏感嗅觉和私人崇拜情感作祟,总警署督长选择好了他的站列,只不过他得到的指令只有一个“做好本分”,比起医疗总署署长的戏份,他的存在感真的很低了。
顾闻业并不打算让太多人掺和进来,过多的配合只会让经过显得不自然,顾闻业要的是一个试探,是一个引诱蛇出洞的诱饵,当然是越自然、越不易起疑越好。
只不过警署督长与医疗总署署长这两人是黄祁仁无论如何都会召见的,他必须提前打好招呼。
新任的警署督长与他不熟,所以他也就留下一个最简单的指令,只要对方能够安静配合就够了,至于更多的,他也不放心让对方太知根知底;而相对的,医疗总署署长与他的关系却是近了不少,职业的性质注定了他们这两种人不得不常年打交道,不过同样的,他也只是说出了一半的内容,这些内容足够有分量有价值,获得医疗总署署长的信任并不难。他请对方帮忙一唱一和,做些掩护。
顾闻业透露给黄祁仁的信息半真半假,有医疗总署署长的帮忙,丘延平要一个身份证明易如反掌。他故意给出更多私下个人的情报,是为了让黄祁仁善加利用,同时也是为了降低对方一定的警惕心。人总是这样的,聊到了私事总觉得距离更近了些,而相对的,信任也更多了几分。更何况顾闻业,本就是曾经深得对方信任的。
只不过,对顾闻业来说,他最最不想牵扯其中的人,就是丘延平,然而偏偏丘延平却成了现在这个计划中最不能舍去的一环,同样也是最危险的一环。
他从外面回到将军府,看到丘延平半是悠闲地晒着太阳,搬出了一张高到腰侧的小方桌,手里握着一支已经很少见的古旧毛笔,大概是在练字。——丘先生的简笔字是丑了些,咳。
他喊了一声“丘先生”,大步走过来。
丘延平不明显地挑挑眉头,自觉是回应了顾闻业那一声叫唤,却没有分心去看他,只是打算一气呵成顺笔画下这张平安符。
他掐指算过,今日月与五星相干犯占,月相正宿紫薇垣,这一日的紫气是一月之中最充泛的一天,宜画符。他这一天别的事情什么都没做,就是在搞存货呢,边上小桌上的一叠符都是丘延平甚为满意的完成品,看高度,便知道丘延平今天半点都没摸过鱼,勤勤恳恳。
眼见这一张符就要收笔,丘延平万万没想到自己身上被一个大个子压住,紧紧抱住,仿佛一只大熊一样把他抱得胸口一闷,手上动作自然也是一抖,他看着收笔那一小截宛如蝌蚪般扭了两下的笔锋,脸色不太好。
他放下笔,在心底告诉自己背后那只“大熊”是你看上的男人,多点温柔少点暴躁。他拍拍顾闻业,开口道,“干嘛呢?大将军怎么还像个没断奶的孩子喜欢搂着人?”
顾闻业听到丘延平闲似的调侃,心里的沮丧和自责更重了,紧紧抱住丘延平,他贴着男人的脸颊闷闷不乐地没有说话。
丘延平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一只大猫抱着似的,大猫温温柔柔,不高兴也不会挠人,只会黏糊着主人拿漂亮又毛茸茸的毛毛脸凑近来撒娇。
这可真是要命。
丘延平心里软了软,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对上男人漂亮的浅灰色的眼睛,问道,“从黄祁仁那儿回来了,按照先前计划好的说了?怎么样?”
“我不得不把你卷入这场算计里来……”顾闻业闷声说道,骨子里想要守护伴侣的心不得不与现实迫不得已下的算计相悖,这让顾闻业无比沮丧。
丘延平松下一口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