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山下吃到的味道简直一模一样。
“你也吃啊。”谢介让了让房朝辞。
房朝辞一直都安静的坐在谢介身边,不言不语,只是笑着看他,仿佛等了有一个甲子,又仿佛能再等十个甲子,亘古不变。
未免谢介独自吃的尴尬,房朝辞在一边做起了正事,听六郎报告有关于曝书会的准备情况。谢介在等待房朝辞的时候,根据自己过往的经验,提供了不少有用的参考意见。在如何吃喝玩乐、举办宴会方面,谢介有着无穷无尽的智慧。
其实,谢介一开始还有心想要拿他爹的书来给房朝辞这个新朋友凑个价,奈何在他昏迷的时候,比谁都勤快的谢宅老,已经按照往年的例,提前把家里的书给晒完了,还晒了不是一天两天,是整整两个月,从仲夏到孟秋。
晒这么久,都快赶上馆阁(掌管图书、编修国史的官署)晒书的时间和规模了,毕竟整个江南的文人圈每年都在指着谢家晒书,甚至还有北方的士子不辞辛苦大老远的跑来南方,就是为了这一年一次的谢家曝书会。
今年从北方跑来的士子,有不少都因此与雍畿的沦陷擦肩而过。昔日里有多抱怨谢豚儿没少找事非要搬家到江左,如今就有多感谢谢世子的这一英明决定。
听听,从谢豚儿到谢世子,就是如此现实。
至于上至文豪大家、下到寒门士子为什么都那么热衷于参加谢家的曝书会,这自然不是为了和不学无术的谢世子交流,而是为了看到那些写着谢鹤读书心得的真迹。还有就是无数大长公主为驸马搜罗来的珍本、孤本。
这么说吧,谢家的曝书会更像是一个大型的图书展,还是免费的,又提供茶水,可以说是文人圈一年一度的盛会。
也因此,哪怕谢介还昏迷着,曝书会也照常进行了,由谢鹤生前的几个文人好友联合主持。他们这些做叔伯的,也足够细心,在曝书会开始之前还带领众人感谢了谢介一番,并集体为谢介祈了福,活动中的某天定下来的创作诗词的主题甚至就是谢介,很是为谢介扬了一回名。
不过谢介当时还在昏迷,对此一无所知,醒来后也没怎么关心。
房朝辞有公务在身,不便留谢介在家中久坐,再约了晚饭之后,他就匆匆赶往了太府寺。出门后跨马而上,说不上来的赏心悦目。他一回头,正看见小小的、软软的谢世子站在自家大门口朝着他挥手道别,旁边以此还蹲着一只优雅的白色大猫,和一只根本不肯好好站着的凤头鹦鹉。
房朝辞也试着朝他们挥了挥手,掌心微热,俱是谢介身上淡淡的果香,然后,房朝辞才转身骑马离开,双手紧紧的握着缰绳,说不上来的有力。
直至房朝辞消失在了鹿守街的街口,谢介这才收回目光,低头娴熟的与飞练自问自答:“你要不要来我家玩呀?我知道你肯定很想的,恩!那就走吧。”
六郎:“……”
忠叔:“……”
……
曲径穿花寻蛱蝶,虚阑傍日教鹦鹉
宗悄悄从行宫再次来谢介时,嫉妒自家外甥嫉妒的都快要冒酸水了,这样撩猫逗鸟、无所事事的生活,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咱俩换换吧。”宗发自真心的对谢介提出了邀请。
“不要不要不要。”谢介把头摇的特别厉害,还说了句如果教旁人知道肯定会觉得他脑子有问题的话,“小舅你可不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