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不起来。
具体说不上来,但是从自己与身俱来对于金融市场的那种敏锐度和第六感觉出,这一次的做空行动太过顺利,永美股价几天之内轻而易举被腰斩,并且毫无还手之力,对此他有种怪怪的感觉,他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设了圈套。
下午收盘前,时少卿去了他在中银大厦的办公地。
进门的时候,公司里的人都在盯盘,气氛紧张。时少卿因为来过几次,负责行政的秘书小姐把他直接带到了阮晋文的办公室。
时少卿敲了三下门,没等里头人反应,直接进了房间。
“怎么了,打你电话都不接。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时少卿说。
阮晋文交叠着两条长腿靠坐在老板椅上。时少卿进去时他正面对着窗外维多利亚港湾的冬景发呆,手里的雪茄灭了一大截烟灰没掸,人窝在那里,灰冷着脸,一股凝重的架势,不知道在考虑什么。
听到声音,他才缓慢转过头,拿起桌子上的手机一看,的确有十几通未接来电,于是才将整张椅子转过面来,说:“刚在想事,手机按了静音,不知道你找我。”
“想什么呢?想着晚上去哪庆祝吗?”时少卿几个步子走过去,到他桌前的办公椅那径自坐下,取了他放在桌上的烟自己给自己点了一根。
抽了几口,没听见他回话,时少卿抬眼看他。
阮晋文心事重重,面色阴郁之外两条原本有型的浓眉都快纠在一起了!
“怎么了啊?我出来时可看了啊,永美都快腰斩了,再跌下去,他们公司就没了!你听说过公司直接没了的故事吗?1987年全球大股灾,香港恒生指数一日之内跌去1120多点,成了全球单日下跌幅度最大的市场,当时好多家公司的股票几小时内直接跌破发行价,买家盘下空无一人。那些公司怎么没的?还不是因为多少公司的老板跳楼,直接……”
“你真的觉得永美的市值那么水吗?”阮晋文打断时少卿的话,问他,“你说的那个是全球性爆发的股市动荡,这会儿只不过是我领头的做空,这能一样吗?”
“还有,你真觉得余光会任永美的股票在这里的市场这样狂跌,不做任何保护措施?”
时少卿没答上话来,余光他没接触过,也是后来在晋文的嘴里听多了,才想着去了解了一下这个人。但很多关于这个人的资料都是来自于网络,可信度有待商榷。
不过一家上市公司在这种情形下,只在最初的利空消息出来时让公关部发了篇不痛不痒的公司年报披露通告,这就很怪了。
时少卿抽完一支烟,摁灭烟头说:“其实,我来也是想提醒你要谨慎。”
阮晋文手指在大班桌上时不时地敲打几下,心情有些烦躁。
别人不知道余光,他很了解。这个男人的力量不容小觑。不管是十年前的风光时期,还是几年前的牢狱岁月,哪怕是如今隔世之后再一次回到社会,这个男人的智慧谋略和能力手段都始终站在金字塔的顶端。
他还记得自己在北京时,那一晚被余光揍的情形!那种噬人的眼,狠戾的样子他到现在闭上眼睛还能感受得到。
“操~”,阮晋文破口大骂,“我他妈一定要干死他……”
时少卿:“……”
下午一收盘,精算师就把这一天所有永美的买卖流水、走势图表做了汇总。精算师在一些分析表上画了圈,又在流水单上用记号笔划了些账户出来。递给阮晋文的时候,说:“vcent,的确是有些蹊跷,昨天下午开始,只要市场上一有永美的挂单,十分钟之内就会有买家买入。这是具体的买入账户,你看一下。”
阮晋文一把夺过精算师手里的资料,匆匆翻了几下后递给坐在自己面前的时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