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阮元那幢位于北五环的别墅。
他倒是不急,不过自有急性子的人在。手机催了几回,隔个十分钟就一通,还真是和催命似的。
到了别墅的花园,下了车一关上车门,早就守在门口的老管家打着伞迎了上来,见了人直接拿伞往人头顶上一遮,嘴上叨叨,“您可算来了,里头那几位等得都急了。”
阮晋文穿了双新打造的皮鞋,停车的地方有滩看不出深浅的水塘,他爱漂亮,为人讲究,于是踮着脚尖跳了几步,嘴上随意回话:“着急忙慌的,这是怎么了?天塌了?”
别墅区里的小路是碎花岗铺的石板路,上头积了层泥,平时天好走路不碍事,一到雨季或者下雪天,掺着了水后这路走起来容易打滑。管家怕他蹦跶着会滑脚,手去搀他,嘴上继续:“您进去就知道了,不是大事能那么急招您来吗”
“这都有些谁啊?”阮晋文也就是随口一问,他听到管家说,“先生和太太都在,还有您母亲以及您三叔公他们。”
人还挺全的,这是要开家族会议?来不及多想,他加快了步子往别墅的方向走,才进了别墅的门一股子压抑的气氛就围拢了过来。
客厅里的沙发上围坐了一圈人,阮晋文抬眼一扫,除了他老妈阮香玲女士,其他人大都是家里一些时常走动的亲戚。这些人里头阮元就不说了,他们舅甥两关系最亲。除他,他唯一忌惮的就属阮女士了。也不是说他怕他老妈,就是他老妈从小在他跟前都只肃着脸没怎么和他亲近过,在他记忆里她老妈就是强势的人物,所以阮晋文是不想招惹了她给自己添麻烦。
房间里的人见到门口的阮晋文一时默着没出声,倒是阮元对他招了招手让他走近。
“阿元,你想栽培晋文这事不错,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
先开口的是阮女士,她瞥了眼自己儿子,没和儿子招呼反而和阮元继续之前的话题。
屋里暖气足,阮晋文脱了外套,把外套交给一旁的女佣后向这一堆人走去。路过阮女士时眼有意瞅过她一眼,他可听到了他老妈刚才说的那句是和自己有关,不过他没敢造次直接搭腔,而是不声不响地在舅舅阮元边上坐下。
说是有急事招他来,但这种场合还轮不上他说话。
名门世家规矩多,这是阮晋文从小习得的教养。他在外头再怎么混,再怎么霸道,在家里、在这些长辈、亲友跟前该有的礼貌一点不少,说到底就是聪明有分寸,人前人后的能明确自己所处的场合。
阮元的手指有意无意的在他手背上敲打,像是一种肯定,嘴上说:“时机都是人创造的,我觉得现在正是推晋文一把的最好时机,我半月后和可可飞去瑞士,先让晋文做副总裁的位,我放百分之八十的权,半月后升总裁的位,我退居幕后。”
“这怎么行,半月的时间太赶,很难做全准备。别忘了旁系那些人可不是省油的灯。”阮女士对阮元的安排非常不满,不等阮元说完直接否了他的决定。
阮氏的家族体系特别庞大,族里人员众多,每次权利交替都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这其实是很多豪门世家都会经历的必然,也不是他们一家,只是离着上一次内斗也只不过才十年的时间。
阮元如今稳坐话事人的宝座,掌管整个阮氏的所有,面上看上去无风无浪,私底下有那颗野心的人却数之不少。他突然不做老大了要让位给阮晋文,这根基动摇起来也不是件难事。有心人多,他们这一系的冒不了那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