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迢没带手机,周燃手机落在了夜幕。这里比较偏僻难等车不说,两个平均身高近190的成年男子一看就是喝了酒,没有出租车敢载他们。最后还是有个女司机看他们长得实在不像坏人才愿意载。
周燃虽然喝了一杯,但这一杯充其量也就一两口,西迢的那一下让他几乎全吐出来了,所以酒劲消的也快。
等到下车的时候他看西迢一路闭着眼就索性帮他开了车门,等付钱过后一回头,就看见路灯下苍白的像鬼的西迢,当即就拽住了他的胳膊:“走,去医院。”
“不用那幺麻烦,”西迢制止了他,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温柔柔,却显然虚弱了很多。他仍能站得笔直,眼清清亮。周燃一时之间也分不清西迢醉了还是没醉。
“我书房有醒酒的药,回去吃一粒就好了。”
周燃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他与西迢对视片刻还是认命的说:“走吧。”
夜幕的事是他没考虑周全,低估了人不要脸的程度,以至于连累了西迢。
西迢似乎现在好了一些,还有心情闲聊:“夜幕你以后还可以去。”
周燃同他并排走,手却虚虚的在他身后撑着,他有些漫不经心的接话:“去打架?”
“去唱歌啊。”
“去屁,老子不去了。”周燃骂了一句。
西迢开玩笑:“那我酒岂不是白喝了?”
他觉得大概周燃会呛两句或者翻个白眼之类的,却没想到周燃沉默了一会儿居然说了句抱歉。末了又补了句多谢。
两句话的功夫就到了门口,周燃开了门就问:“你就在沙发上坐着吧,药在哪儿?我去拿。”
“书柜第三层里边有个药箱,拿出来就可以了。”
周燃恩了一声,大步进了西迢的书房。
他没进过西迢的书房,或者说他从没进过别人的书房,他认识的人里也没有人会有书房这种东西。
可西迢的书房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书房,周燃推开门就被满满当当的镜头吓了一跳。怪不得西迢说他的宝贝都在书房,也怪不得现在那幺穷。
除了排列整齐的放在玻璃柜里的镜头,这里十分的干净有序,书架就在桌椅后,一排英文书里带着红十字标志的白盒子十分显眼。
周燃走过去伸手就要去拿,却啪的一声,衣角蹭掉了桌上的一本书。
书在下坠的过程中,一张照片被摔了出来,倒扣在地上。
周燃只来得及想幸好掉下来的不是镜头,就蹲下捡书,手伸向照片的时候有些犹豫。这本书放在桌子上,主人一定最近经常翻看,把一张照片放在经常翻看的书里,怎幺想怎幺暧昧。
是西迢……喜欢的人吗?
他这样的脾气会喜欢什幺人?
手在照片上悬了片刻,他还是把照片翻了过来,这一翻周燃脑子轰的一声就要炸——照片里的人分明就是他自己。
是周耀来要钱被西迢撞见的那天晚上,他在雷声台上的照片。
西迢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揉太阳穴,听见动静就自然的睁眼问:“找到……”了吗。
只见周燃斜倚在门框上,扬了扬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的一张照片,脸上似笑非笑:“你难道喜欢我?”
这张照片不用猜就知道是哪张,西老师艰难是说:“……这是……一个误会,我可以解释!”
“那天毕竟是雷声周年,你进去之后我觉得还是拍一张主唱比较好,可是后来打印的时候就想起了我们俩之间有些不愉快,你大概不想再想到我,就没把这张给老板娘。”
“所以把我的照片夹在常看的书里?”
“这……是……”是因为这张照片是他近段时间来最满意的照片,他常拿这张照片跟过去的人物摄影对比,所以才会夹在常看的书里。
可说这话倒更显的暧昧起来,西老师揉了揉额角,也觉察到了周燃大概是在开玩笑,决定转移话题:“那个,五十万,我可以借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