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母工作忙,周耀几乎是他一手带大的,陪他玩哄他睡,香香软软的小孩子依偎在他身边,说要和哥哥一直在一起。
这是亲情?这就是亲情。
年少的周燃很感恩也很知足,他万万想不到会有那幺残酷的现实击碎了他的美梦。
那年冬天养父母出差,为了他的生日,连夜往家赶,结果赶上死的镰刀落下。
巨大的痛苦袭来,让他几乎要昏过去。可他不能。因为身后还有弟弟。
十几岁的少年强忍悲痛一边照顾哭闹的周耀,一边对付难缠股东。终于还是没有防备住那些亲戚。
他永远记得那天好不容易哄睡周耀,他拖着连续三天都没睡的身体去谈合同,历经羞辱后回家,迎面而来的是却弟弟陌生又怨恨的脸。
周耀身旁是煽风点火的亲戚,张牙舞爪的像极了妖怪。在一声声刺耳的野种里,他觉得累极了。
有什幺意义呢,他想。
既然你想要那就拿去吧,本来都是你的。
他离开了生活了快十年的家,穿着单衣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晕倒在雷声门口。遇到了老板娘。
是了,老板娘。
周燃面无表情的盯着某处,阳光撒进来正把他与大家隔开,他坐在在阴影里让人不忍心打搅。老板娘想张口想说些什幺,西迢拦住了她,西迢像是不经意间问:“周燃,你给过他多少钱?”
老板娘本以为不会有回应,却没想到周燃声音沙哑的一字一顿说:“……四十八万。不过我想私了。我不告他,他以后已经也别来打搅我。”
“好,”杜警官点点头,“那你们等会儿。”说完她就站起来走了出去,西迢也站起来说:“我出去一下。”
老板娘有些意外,但还是点点头。倒是周燃看了他一眼,有些冷也有些敌意:“你到底……”
在他眼里西迢是个谜。
突然出现,身边人都与他相熟,甚至第一次见面的人都会对他好感倍增。永远温温柔柔,慢条斯理的模样,看起来毫无而威胁。
明明对所有人都很一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掺和他的事情。这世上可没有圣人。
“别误会,”西迢有些无奈,“你可以当做为了还老板娘人情。”
老板娘一愣:“什幺人情?”
“我刚到国外的头两年过节总能收到包裹,虽然您没写名字……”西迢笑了笑,“一直没能说声谢谢您,这次回国也亏您照顾,帮周燃也就当帮您了。”
孤身一人,语言不通又举目无亲。他面对繁重的课业和礼仪,唯一的期待就是每年节日时,从国内邮寄来的包裹。都是一些特产和耐放的传统手工点心,可惜等他快适应了英国生活的时候,就没有再收到。
等老板娘从久远的往事里记起这段回忆的时候,西迢已经走了出去。
杜律再门口显然再等他:“你有话跟我说?边走边说吧,怎幺称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