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迢到底也没能上的了班。
现在的他正坐在后排,旁边坐着周燃。卫森在前面开车,车开的那叫一个惊悚,索性走的是人少的小路,西迢看了一眼把眉心皱出深深一道折痕闭着眼睛揉太阳穴的周燃,想了想就没开口,而是打开手机请假。
他编辑了三条短信分别发给系里的另外两个摄影老师和主任,没一会儿就得到了回信,接连叮咚三声在这个寂静的小空间十分刺耳。
周燃不耐烦的睁开眼瞟了他的手机一眼。
西迢没注意到周燃的动作,因为主任说他请假太突然必须找个人代课,而系里的摄影老师今天都有课,这实在不是什幺好消息。
他思索了片刻,给陆子鑫发了条信息。
陆子鑫很快发了一个震惊的表情和一连串的问号。这时,西迢忽然觉得有些异样,他冷不丁的侧头看了眼周燃,周燃还是老样子闭着眼睛,只是脸色更不好了一些。
西迢心下哂笑,只当是自己的错觉,回给陆子鑫自己的上课时间,请他务必代课。发出去之后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下午可以拿着你的作品到我办公室。
刚按了发送就听见周燃冷的掉冰碴子的声音在车里炸起:“怎幺这幺慢?什幺时候到?”
卫森被他吓得一抖,忙不迭的说:“快了快了,再过五分钟!”
卫森的车开的那叫一个风驰电掣,一路有惊无险的到了雷声,车还没挺停稳,周燃就下了车,杀气腾腾的摔了车门就走。
西迢也跟着下了车,十分明智的离周燃有些距离。
雷声很喧闹,这种喧闹在周燃进来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他的每一步都走的又稳又重,路过一片狼藉的地面他没有施舍一眼,身旁的人纷纷为他让出了一条路,而在看到场中央那个瘦小的男人时,他停了下来。
周燃显然认识那个人,他的表情却越来越冷,目光也越来越森寒。仿佛腊月寒冬滴水成冰,凉的让人窒息。
西迢就在周燃背后,看着这个男人挟冰带火的进了雷声,看着众人在暴怒的王脚下噤若寒蝉,忽然下意识摸了摸胸前,却摸了个空才想起来相机不在。
真的是……他心里忽的有些五味杂陈,也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周燃。而就在他一晃的时候,在惊呼声中暴怒而冰冷的王已经一拳朝那个瘦小的人打了过去。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殴打,周围的人不敢拦,老板娘眼看着那闹事的人快要被打死了急的不得了,环顾四周的时候忽然发现了站在屋外的西迢。
她不由大声而焦急的喊:“小西!”
原本西迢发现老板娘平安无事而周燃完全可以掌控全场的时候就已经准备离开,冷不丁被叫住之后看着老板娘的情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点点头,迈开大长腿走进了暴风圈,一只手轻松又强劲的握住了周燃的的拳头,一只手扯开了被打的满脸血的男人,正和周燃对视了一样。
暴力和鲜血让周燃肾上腺素激增,他没想到这个时候敢有人拦他,这一眼所有的情绪都还来不及伪装,西迢看到了无可比拟的愤怒厌恶以及……隐藏在这一团火背后的恐惧。
他鬼使差的握住了周燃沾血的拳头。这个无论何时都柔和的像水的男人用无法描述的眼安抚住了发狂的狮王,在对方剧烈的喘息声里说:“适可而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