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听见一声熟悉轻笑。
“你这个人真有意思。你怎幺自说自话就又是拜见又是报喜的,好像我大师兄已经是你的人了一样。”
那是他小师弟岳鸣鹿的声音。
令狐羽遽然心尖一悸,下意识咬住嘴唇。
岳鸣鹿就站在几步之遥的地方,在师父身边,可他的眼睛被任遥捂住了,完全看不见那张犹带青涩的脸上是怎样的表情。
然而他识得这笑声。
小师弟的性情与师父完全不像,天真烂漫,爱说爱笑,嗓音脆生生的,两张形状美好的嘴皮子一开一合,比其余师弟妹 都要快三分,每每他天南海北胡扯八道起来,全师门上下,只有小师弟一个接得上嘴。
小师弟是无心的,丝毫也没有恶意,只是单纯地难以置信,觉得任遥言语不合常理。
原本也着实没常理。
他与阿遥,从相识到此刻,一切都在意料之外,早已失控到连他自己也浑浑噩噩不知该如何是好。
令狐羽实在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觉得从来也没有这幺慌乱过。
就仿佛心有预兆,是常年混迹丛林赖以生存的直觉,在一瞬间嗅见了潜藏的腥气。
他毫无意识地抓住任遥手臂,用力之下,指尖几乎掐进肉里,似想拽开。
但任遥却纹丝不动。
他只把那只捂在他脸上的手往下挪了些许,正正好就按在他心口上。
令狐羽看见他眼里粼粼的光,温情脉脉,听见他的嗓音合着自己鼓噪不停的心跳,旁若无人地吐出更多危险的话语。
“他就是我的人。我心里只有他一个,认定了这辈子都要和他在一起。我知道他心里也是和我一样的。我和他已经是夫妻一样的关系,他也已经收了我家传的信物。那他当然就是我的人。”
心里似有一根绷紧多年的弦,就在这一刹那,彻底断裂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