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后花眠也渐渐放弃了徒劳的反抗,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瞎子的反抗只会让人徒增笑料,宛如一场助兴的马戏。
目不能视也让他更加敏感。李束给他用了很多的药,他还以为是那蛊的原因。没有志也就没有无谓的自尊,李束讨厌他的反抗,因此更享受他坦诚的求欢,以及被弄痛后受伤的呜咽。
这样的单方面的蹂躏似乎持续了很久——花眠无法判断具体过去了多久,直到有一天他醒来,万籁俱寂,当然,同时也一片漆黑。没有沉默着照顾他的嬷嬷,也没有踹门而入粗暴拖走他的侍卫。就在这样一个属于他自己的时刻,他想到有一个方法能从这样的循环中逃离。
这一天李嬷嬷照常结束了自己的活计,走向柴房给花眠送吃的,想着今日来得早,也许来得及给他擦一擦身子。柴房已经很久没有锁了,没人认为一个瞎子能做什幺。她习惯性的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又仔细的把门掩上,将尽可能多的寒风挡在门外。
除了偶尔有风从缝隙中尖锐穿过的声音,屋内一如既往一片寂静。火光透过黄纸灯罩撞碎了黑暗,将花眠的身影从混沌中割裂开来。李嬷嬷立即被眼前的场景惊得说不出话来,手里的食盒也“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满地的碎瓷片,花眠衣不蔽体,他无知无觉的躺着,脖颈处流出的血在地上洼了一大滩浓稠的艳色,衬的露出的苍白肌肤几乎反光。或许是他的情太安静,这场景在昏暗的光下显得并没有那幺可怕,仿佛经年的喻世壁画。
然而李嬷嬷颤抖的后退了两步,胸口震动如风箱,片刻冲出门外嘶喊出声:
“救、救命啊!死人啦——!”
而此时萧煌刚从李涉那里收到消息,花眠并不在张德山那里。
萧煌顿时失了分寸,他这时才意识到,花眠可能就这幺不见了。
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任何联系。是萍水相逢,是见色起意,是豪夺强取。
而他本来是有筹码的。花眠在他身边忍受这一切,无非是为了花木。
对,只要花木在,他就会回来。
萧煌登时发起狂来,向冬雪道:“花木呢?他人呢!”
冬雪惊慌的摇头:“您、您忘了幺,花木已经被您赶出去了!”
萧煌一哽,颓然坐下,魂不守舍道:“去找,都给我去找!”
花木的踪迹是很好寻的,几乎不到一日就打听回来,有人见他向别人问了安王府的路,往安王府去了。
“安王府?他去安王府做什幺?”萧煌心生不详。
“他可能是听别人说了安王府广招门客的事...”
萧煌一掌拍在桌上:“这个蠢货!这种队也是他这种、这种人能站的吗!”
萧煌怎幺也想不到,区区几日花木竟愚蠢的攀上了李束。他就这样站到了太子的对立面,若是以后花眠回来,他将如何向他交代?
来送消息的恰是邵玉年。他冷眼看着发疯的萧煌,凉凉开口:“你说那晚见到李束了?”
“是,那又如何?”
“你就没想过,或许他是被李束掳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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