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衷张着嘴听他们你来我往半晌,终于插嘴道:“可我知道这个‘鬼医’性情古怪,踪迹难寻,就算找到他也未必肯入宫救人……”
太子缓声道:“如果告诉他,要他救的不是旁人,正是他的兄长呢?”
萧煌更惊讶了:“梁雪鹄竟是齐将军的……”
“梁雪鹄再出鬼没也需要药材,既然牵扯到药材,我想都躲不过萧家的眼线。”
萧煌定:“草民自当禀明家父,倾力相助。”
事关重大,萧煌不敢耽误,立即打道回府,同萧致庸商量此事。
本来想借太子之势探查花眠去处,事有轻重缓急,此刻只能先将花眠抛之脑后了。
回宫路上。
“今日所谈之事,玉年怎幺想?”
邵玉年与李涉并行,谨慎道:“太子想借此番一举端掉安王?”
“科举尚有些时日,萧煌一日未金榜题名,本宫身边就只有你。”李涉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微微摇头:“没有胜算。”
“太子有虎符在手,譬如猛虎,加之羽翼。”邵玉年沉声道:“安王必败。”
“若是落到了他的手里,本宫岂不是也要败了。”李涉漫不经心道。
“太子真龙之身,吉人天相,无需妄自菲薄。”
“你也不必哄我,”李涉的口气突然哀怨,他停下脚步,盯着邵玉年:“比起这唾手可得的天下,你才是我的患得患失。”
邵玉年托起袍角直直跪下:“太子放心,玉年自当伴太子左右,直到您登上皇位的那一天。”
李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他拉起邵玉年,拥他入怀,轻声道:“玉年,你不想与我一同看这大好的江山吗?”
邵玉年别开脸,闭眼道:“微臣志不在此,又才疏学浅,难当大任。他日会有更有谋略、更适合朝堂的人才与太子分忧。”
“你……!”
李涉狠狠推开他,脸色难看,邵玉年面色不变,复又撩袍跪下。李涉向前走了几步,突然道:“李束那儿,你从此不必再去了。”
邵玉年猛一抬头,却只看到李涉的背影。他跪地良久,方起身跟上。
花木用冬雪给的银子在客栈住了几天。客栈酒家人多口杂,正是消息流通最广的地方,若是城内有什幺不寻常的事,在此处定能听得一点风声。可他并未探得花眠的消息。
他向店家打听了城内平时是否常有失踪人口,店家得知他要找人,告诉他常有从各地买来的相貌好的年轻男女被卖到烟花之地。他暗自握拳,既然不确定花眠是否落回了张德山手里,那就先从附近的风月场所查起。
只是他人单力薄,查了数日,要幺是守卫森严连门都进不了,要幺就是被发现了打一顿丢出来,一连多日一无所获。他失魂落魄的坐在客栈大堂喝酒,突然听闻隔壁桌正谈论安王府广招门客之事。花木心思一动,结清了住宿吃食的费用,踏上了去往安王府的路。
活在这世上,无权无势之人只是卑微的蝼蚁草芥,为权势者生杀予夺。只有向上爬,才能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只用了两日,萧煌就找到了梁雪鹄。
梁雪鹄很快就被安排进了宫。据说李束看到梁雪鹄的时候脸色都变了。皇上性命危机已除,齐将军虽尚未沉冤得雪,此案也算暂且压下,留后待审。李涉面上表情也终于松动,自斟自饮了一杯,忽然想起什幺,向萧煌道:“听白衷说你身边人丢了?找到了吗?”
萧煌正考虑怎幺开口,没想到太子竟主动问起,犹豫的一抱拳:“此番可能需要借太子之力了。”
萧煌将花眠的身世与到萧府的来龙去脉详述一番,陆白衷听得目瞪口呆,太子蹙眉不语,萧煌似乎听见边上邵玉年冷哼了一声,抬头去望时他脸上色漠然,看不出端倪。
“无妨,张德山那我自有办法帮你探听到。”半晌李涉道。
萧煌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就多谢太子了。”
陆白衷在旁边张着嘴,半晌突然道:“他、他竟是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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