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花木逼得花眠就范,萧煌心里甚是不爽。但他现下不打算跟花眠计较,反正他有的是法子在别处计较。
有了花眠的配合,冬雪收拾起来利索多了。萧煌在外面几番催促,冬雪终于把人带了出来。
花眠漆黑的长发被简单挽了一个髻,只斜插一根素净的玉簪。素白的锻袄很适合他,勃颈处一圈毛茸茸的雪白狐毛衬着他清清冷冷的脸格外好看。下身一条做工精细的银红百裥裙,裙摆用银线绣了大朵的梅花,真真是一身的红装素裹。
萧煌把花眠从头到脚打量了几回,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像被猫挠了似的。这人明明从头到脚捂的严严实实,他却只想把人按在床上扒光才好。
萧煌看的心猿意马,不由得捏着花眠的下巴抬起他的脸,想要调笑几句,却见他苍白的脸上眼圈通红,色凄然,顿觉满腹兴致被当头浇了一头冷水,咬牙道:“热热闹闹的日子,你偏要摆这幺一张哭丧脸,是不是非要找我的不痛快。”
身前是怒气冲冲的萧煌,身后是不安的拉他的衣角的冬雪,花眠终于挤出一个笑,轻声道:“少爷恕罪,奴才错了。”
眼睛弯起的一瞬间,汪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溢了出来,当真哭出了些梨花带雨的意味。
他是不知道自己哭起来有多好看的。萧煌想。所以活该总是被弄哭。
他端详着花眠眼泪划过的眼角,突然出声问冬雪:“我看你们女孩子,在额头上贴的那个,你有吗?”
冬雪想了一下,不确定道:“您说的是...花钿?”
“对,就是那个,有没有?”
冬雪为难道:“那个只有未出阁的小姐的才有,府里女眷皆是下人,恐没有...”
萧煌思忖了一会,道:“无妨,拿你的胭脂来。”
萧煌捧着花眠的脸,用胭脂在他眼角认认真真的画了朵梅花。他拿过铜镜放在花眠眼前,给他看眼角的一抹艳红,心情颇好:“不想在外面花着脸,可不能再哭了。”
花眠悄悄移开了眼睛,没有看铜镜里不堪的自己。萧煌却是越是越看越喜欢,对着冬雪志得意满道:“本少爷画的怎幺样?是不是比外面那些小姐贴的好看多了?”
花眠是极冷的,那花是极艳的,极尽的清冷与艳色之间,便是绝色。
冬雪收回担忧的目光,颔首认可:“少爷画的很好。”
萧煌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花眠这一身,终归有些不放心,问冬雪道:“除夕夜老夫人是不是赏了你一件大氅?”
萧煌亲自把那件绛红鹤氅给花眠披上,把他苍白的脸掩在宽大的兜帽下,才终于心满意足的拍拍手:“嗯,这下谁也看不出来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