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辗转不寐,忽觉屋内另有他人,遂开口,「小娄?」
来人不语,关紧吹入寒风的那扇窗,取来添了鸭绒的丝衾,又递上灌足水的汤婆子,冰冷的手脚一下暖和起来。
那人似乎又要从屋外搬入什幺器物,弄出一些声响,段原秀道:「别忙了,回房歇息吧。」
闻言,她停下动作,半晌的凝视后,一言不发地退出门外。
察觉似有异样,段原秀疑惑地道:「小娄?」
时机抓得恰到好处,门外一人推门而入,「四爷还有何吩咐?」
「有其他人在?」他起身坐在床榻上,面向门,听声辨位。
「是送物资来的林婶。」段娄应答之前,那人已先行离去,她拖着脚板走路,独特的脚步声让人容易辨识。
段娄又道:「四爷若无他事,小娄便先退下了。」
发散热度的汤婆子亦增添睡意,段原秀不做他想,让段娄尽早歇息。
会来清梅苑的奴僕甚少,踏入大门的家丁更是少之又少,林婶是其中之一,根据段娄的说法,她入府的时间不长,还是口不能言的老奴,本院的奴僕也有高下之分,她自然是被归类在最低阶。
向清梅苑派送生活用品并非易事, ._一来距离本院有好些路程,二来门楼内的芒草路并不好走,再者像是要抹杀四爷的存在那般,段老夫人有令,严禁奴僕无故徘徊此地,故除去送膳的日程,都得深夜而行。
听闻林婶是个哑巴,段原秀只觉得是陈姥恶劣的讽刺。
林婶总是静悄悄地来,安安静静地离开,段原秀也不在意,或者该说,爱妻身亡后,就没有谁能让他挂怀。
只是当年伺候妻子的段娄侥倖逃过一劫,却成了府里的ㄚ鬟,好似刘惠无言的威吓,段娄的安危成为他苟且偷生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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