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几名无足轻重的下人,若能促成这场对弈,当是死不足惜。
岂料刘惠竟将罔顾人命的话说得好似天经地义,段演唇角一扬,又道:这般处心积虑就为见我一面,又何必派刺客拦阻呢?
如演儿所言,老身何必呢?刘惠眸光柔和,缓缓道来:听探子回报,才知你遇袭一事,莫怪未出手相助,派去的人没什幺本事,还怕给演儿添了麻烦。老身虽然设了局,但从未心怀歹意,若演儿让段财回府,本家也会好生相待,届时那孩子能替我们说说好话,也是结善缘。
刘惠叹了一口气,作势要牵起段演的手,又临阵退缩,老身明白…你对本家心怀芥蒂,但若演儿有意,老身随时可让出当家之位。
老夫人如此厚爱,段某先谢过了,可惜明晨园的事务,已让我分身乏术。段演拒绝得客套,他坐直背梁,拉开些微距离。
刘惠似是无奈地笑笑,也不强求,今晚将举行十成节最重要的迎灵仪式,老身已邀请先生入府,届时你与他一会,再商量如何取回书契吧。
此物已不在府中?段演问。
修缮的工程赶在年初完工,藏书数量庞大,便先将物品全数运至先生家中,让先生能有时间好生整理一番。未免段演担忧,刘惠又道:演儿大可放心,先生明白此物要紧,自是妥善保存。
段演却似没怎幺放在心上,说道:能容纳一院的藏书,想必这名先生的居处也是高门大屋。
刘惠但笑不语,只见未尽的棋盘上又落下一子,棋局再起。
濛濛烟雨带来山岚云气,凉亭在霭霭白雾的笼罩下如世外仙境,两人对坐无言。
落子丁丁,似敲声细语,落雨翛翛,又似暗箭破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