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平一凡与吴幸子两人离开马车后,便顺着不远处的山中小径漫步,夏日时分又接近正午,日头有些毒辣,没走上几步吴幸子就热红了脸,汗水一滴滴往下滚落,儘管如此他也不觉得苦。
北方的热与南方的热不同,对吴幸子来说并不难适应。再说了,身边还陪着平一凡,即便是刀山火海,他也愿意走一辈子哪!
要是累了就对我说,咱们回去坐车也无妨。平一凡瞅着他热红的脸,有些心疼地拿出汗巾替他擦汗。
不累不累。吴幸子连连摇头,偷偷地将平一凡的手握紧了些。多走些路,也好等会儿 .o rg多吃点斋饭。
闻言平一凡不禁笑了,点点他肉肉的鼻头:好吧,既然你想多吃点,我便捨命陪君子了。千云梯有九百九十九阶,你量力而为,真的不行了千万别勉强,我能背你,嗯?
语尾的嗯像小猫爪子,在吴幸子耳朵里心尖上扒挠,他连忙捂着发烫的耳尖,羞涩地点点头。
千云梯确实不好走,不只是长,而且陡峭,加上夏日炎炎,走到六百多阶的时候,吴幸子终于还是受不住停下来喘气,汗水都糊在眼睫毛上了,平一凡立刻替他抹脸。
我背你?这并不是头一次询问,可吴幸子看着平一凡翩翩佳公子的模样,摇头。
不了,你也挺累的不是吗?咱们慢慢走也就是了。问话的要是关山尽,吴幸子想自己应该就点头了。
平一凡微皱眉,索性不再问了,乾脆俐落地将人打横抱起来:你要我这样抱着你上去,还是自己趴我背上?
吴幸子吓得险些尖叫,这幺陡的石阶他往下看去立即头晕目眩,平一凡如此作为他真以为两人会往后摔下去。
你你你......吴幸子不敢挣扎,紧紧抓着平一凡的肩膀,嘴唇都吓白了。
嗯?平一凡唇边隐隐带笑,刻意把人颠了颠,吴幸子闷哼一声,紧闭双眼全然不敢随便乱看。别怕啊,我练过几日武的,下盘可稳了。
是、是嘛......吴幸子勉强睁开半只眼,喘了几口大气,身子还是控制不住的发抖。他现在半点都不热了,手脚全都发凉。我、我还是趴你背上吧!明白平一凡没打算让自己拒绝,接下来这几百阶云梯,他只能靠平一凡背上去了。
乖了。平一凡小心翼翼将人放下,又点点他鼻头:既然你心悦于我,便无须如此生份。
这可不是生份的问题呀!吴幸子有口难言,他总不好告诉平一凡,自己是怕对方太过勉强,最后两人同时摔下千云梯吗?要是关山尽的话......吴幸子连忙压下脑子里蹦出来的那个人,既然已经心悦平一凡,又何苦想着故人?
吴幸子看着平一凡对自己蹲下身,浅色儒袍下的背脊绷起来,比想像中要宽厚许多,他小心翼翼地趴上去,一只手便捧住他的臀部,轻轻拍了拍。吴幸子羞得满脸通红,没想到平一凡竟如此大胆。
不过,适才平一凡那句乖了怎幺如此熟悉?疑惑在心中一闪而逝。
平一凡的脚步倒是比吴幸子料想得要稳得多了,不一会儿吴幸子也放鬆了身子,把脸贴在男人肩上,被行走时平缓的震动,及徐徐吹来的凉风,弄得昏昏欲睡,也不知不觉真闭上了眼。
嗳,平一凡真香啊。
被熟悉的冷香包围,吴幸子不由得紧了紧攀在平一凡肩上的手,眼前的男子真是千好万好,上天怎会如此眷顾自己呢?来京城一趟总算是有些收穫,即使数月之后他依然要回清城县,心里也不认为平一凡愿意为自己离开京城,但已经足够了。
即使背了一个人,平一凡的脚步仍如履平地一般,很快就走完了千云梯来到观门前,他听出背上的人已经睡过去了,悠长平稳的呼吸声吹在耳边,直痒到心底。
随侍在侧的属下走上前,低声问:主子,是不是要间客舍让吴先生休息?
嗯,去吧。平一凡点点头,突然又叫住了準备离开的属下:也让厨房留几分斋菜下来,吴先生醒来后好吃。
属下明白,请主子放心。
不多时,负责招待信徒的道长便随着下属迎上来,很快安排好了间清幽的客舍,也承诺会替两位客人留菜,这才离开。
崇虚观的客舍修筑的很清雅,竹製的家具错落有致地放在屋内,睡塌并不是床而是通铺,能打坐也能躺人,夏天时铺着蓆子,躺上去便能感受到丝丝宜人的凉爽。
平一凡小心翼翼地将背上的人放下,吴幸子微微扭动了几下,似乎要醒过来了,所幸最后并没有真的吵醒他,依然闭着眼睡得安稳。
替他拉好薄被,平一凡坐在通铺边缘凝视了他许久,终于还是垂下头,在老家伙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了口。
海望......低柔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在平一凡耳中仍如灌耳惊雷。
他连忙退开,仔细观察吴幸子是不是真睡熟了,只见老家伙抿了下唇,唇角浮现满足的笑容,脸颊在被子上蹭了蹭,似乎睡得更熟了。
唉,你这老东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