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这一瞬,邵禾丰对于刘宇的吸引力高过天高过海洋,五彩斑斓的珊瑚与鱼群也只能为略逊一筹的衬托。刘宇做了几个深呼吸,即使肺里满是海腥的味道,可脸上的温度还是控制不住得升腾起来,他微微低头抿唇笑,像是尝到了世上最甜的蜜一般欢喜,满一副情窦初开的情。
他在沦陷,以措手不及的速度沉入名为邵禾丰的深渊。
夕阳落下时潮汐也逐渐退去,趁着这时候将船只停在浅滩之后邵禾丰在海滩边架起了篝火。这种荒岛边缘总有些被冲刷得崎岖嶙峋的礁石,那上面会有不少海螺海胆扇贝之类的东西。邵禾丰出海玩过不少次了这种事情玩儿得驾轻就熟,在刘宇往火堆里时不时扔条枯树枝打发时间的时候,男人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只小臂长短粗细的澳洲鳌虾,青蓝近灰的外壳,快抵上半个手掌大小的鳌钳张开着,令人深信稍一碰就会被钳得严严实实。刘宇抵多也只见过餐桌上的,或是电视、图鉴上印着。这幺大只活生生的澳洲淡水龙虾还真是从未亲眼见识过,自然难掩兴奋。“淡水的?你哪儿找来的?”刘宇擦擦手上沾着的枯木屑,伸手戳了戳这大只龙虾的脑袋。那几只鳌足立刻簌簌扭动起来,蜷曲起的身体带动着表壳嗑嗑作响。
“水里啊。”邵禾丰揶揄一句,手把手的让刘宇把鳌虾抓好了。“……我去游艇上把烧烤网拿下来,你想要果汁还是酒?”男人背靠着夕阳,挑着一边的眉毛带着平日里并不会出现的一股痞劲儿。他还未到三十,那幺一家大企业背在身上无疑是给他打造出了一丝不苟的冷面框架,而跳脱出来了身为公司老板的身份,属于邵禾丰个人的鲜明性格就凸现出来。
这个男人没表面上看来成熟,带着些要不得的幼稚劲儿,把商场上那点油嘴滑舌都用在了给人下圈套讨情话上。刘宇看向男人,讷讷得嘟囔:“葡……葡萄酒吧……”但事实上平日里刘宇喝的顶多也就是雪碧掺红酒,这时候纯粹就是摆谱学大人模样,存着不让邵禾丰轻看把自己当毛头小子的心思。
有点摆谱似的。
但邵禾丰随他去了,甚至还带了两支装逼极了的高脚杯回到了沙滩上。龙虾被架在烧烤架上烤得滋滋响,外壳逐渐被火苗燎到熟红的颜色,龙虾里的汁水被蒸得沸腾,整只虾身蜷曲起来散发出熟虾肉的浓郁香味,烧烤架上的边边角角则放着之前礁石边沿搜刮下回来的扇贝海螺。邵禾丰亲力亲为的做了蘸料,剔出了龙虾肉。
被掰出的虾肉如同一瓣瓣儿白花似的,在暴露于火舌之下后被烤出诱人的淡焦黄色。即使这样烤出的原味也是叫人垂涎欲滴,但邵禾丰还是给刘宇做了辣料。红色的辣粉撒上一口大小的虾肉上送进嘴里,好吃得能让人咬了舌头。
“喝不惯还是别喝了…”邵禾丰看着刘宇嗤嗤地笑,“这不是糟蹋酒嘛…”刘宇被男人带到过高档餐厅好几次了,凭着记忆去学那些社会人士持杯品酒的方式。邵禾丰装着一脸肉疼似的模样,把葡萄酒揣到自己手边。
“又没什幺关系……”刘宇怔怔盯着高脚杯中倒映着的繁星夜空,讷讷回道。
男人叹足了一口长气,小抿了一口酒就扣住刘宇脑袋亲过去,“酒是成熟男人的味道,你那样尝也太浪费了……”酒气在唇齿间化开,邵禾丰笑了一下颇具蛊惑人心的腔调。刘宇的手指紧捏着高脚杯,可面上却还是显不出他胸腔里挤满的紧张。他垂着那对漂亮勾人的凤眼,半掩的眸子里映着男人的面容。
原本尝到的酒涩被淡淡的醇甜掩盖。邵禾丰的目光流连在刘宇湿润的唇上半晌,低声问:“酒的味道,尝到没有?”
“还……不是很清楚……”刘宇压低着声音呢喃,下一秒两人嘴唇又贴到了一块,细尝酒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