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夫高耸的大肚子贴在自己身前,胎儿正动的厉害,叶遥舟不敢轻忽,揽住孕夫的腰,顺着他的腹侧一下下揉动,希望尽快帮伴侣缓解过来。
“夫主别恼衍之。”得到保证的王夫又担心爱人不喜自己对孩子的态度,也明白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忍着痛补救,“孩子会有他们自己的人生的。唯有夫主,才是衍之的命。”
叶遥舟手一顿,低头,看向衍之有些惴惴不安的眼睛。
“衍之也是夫主的命。”
“所以,好好照顾自己,别让夫主担心。”
……
这个意外的小插曲很快被掀过去,夫夫二人温情依旧。
可怜王夫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在自家占有欲和不安感强得过分的王夫爹爹示之以弱、动之以情的攻势之下,被迫只能分得俊美英武的王爷父亲一指甲盖那幺大的喜欢份额,还是小拇指指甲盖……
或许是腹中胎儿得知了小气爹爹趁它无法发表意见时制定的不平等条约,急着出来抗议,很快,王夫的肚子发动了。
轻声细语同夫主说话的王夫突然静默。
“衍之?”
王夫缓缓抬起头,额头上冒出细细冷汗,满脸痛色,捂着肚子嘴唇颤抖。
“夫、夫主……有些……痛得厉害……”
衍之想要牵出一个微笑,然而骤然发作的痛意几乎扭曲了他的面部肌肉,手指死死抓住腹侧衣料,用力到发白。
浑圆饱满的肚子硬得像石头,仿佛是无数把尖刀在里面翻绞,孕夫再难自持,“啊”地惨叫出声,痛苦地挺动肚子,妄图拜托这恐怖的痛意。
衍之要生了!
叶遥舟脑海里飞快闪过这个念头。
“衍之,先别用力,深呼吸——听我说,你是要生了,我们这就去产房,很快就没事了。”
算算日子,王夫的生产日期正该是这几天,南王府的产房早就准备好了,大夫稳婆齐待命,叶遥舟原本以为伴侣生产发动会更温和一些,不料甫一开始就如此激烈……
心中隐隐有不妙的预感,恐怕衍之这次生产不会太顺利。
衍之痛得浑身发抖,才被扶起就控制不住往下滑,根本坐不住,叶遥舟直接排除了轮椅这个选择,手臂穿过王夫的腿弯,将他打横抱起,大步向产房走去。
哪怕肚子已经这幺大了,即将生产的衍之体重仍是轻得很,细细的胳膊腿儿几乎一折就断。
陷在爱人臂弯里的孕夫脸色惨白,按着发硬的孕肚断断续续痛吟:“夫主……夫主……我好痛……”
叶遥舟的眉头在王夫的痛苦声音中越皱越紧,一边连声安慰一边加快脚步。
一路的动静早已惊动阖府,知道王夫终于要生了,下人们各行其职,乖觉地做好了准备。
“王爷,东西都准备好了,大夫和稳公都在这里了。”
南王抱着王夫大步跨进房中,房门在身后关上。
“先给王夫检查一下。”
“是。”
门口迅速竖起屏风,内室帘幕放下,拔步床的锦帷落下。
衍之一被放到床上就忍不住蜷起身子抵抗痛楚,如果不是硕大的肚子阻碍,他几乎要把自己蜷成一团。
哪怕外边众人已经将存在感降到最低,叶衍之仍是不可能像两人独处时一样自如,腹中依旧痛得厉害,他却有意识地克制自己的反应,不让外人看到自己狼狈软弱的丑态。
锦帷外的大夫显然熟知王夫厌恶旁人触碰接近的习惯,并不冒冒失失要求检查产夫的胎位和产穴,要知道王夫怀孕的这十个月里连隔着几层衣服触诊摸胎位都是被拒绝的,一系列妊娠检查基本都是通过王爷这个中介来进行。
正值王夫生产的关键时候,他们自然更不会惹王夫的避讳,平白添乱。
一条细瘦的胳膊半露出锦帷,胡子花白的大夫隔着丝帕为王夫诊脉,沉吟片刻,转向帷帐里抱着王夫焦急等待诊断结果的王爷的身影道:“殿下,还劳烦您查看一下王夫的产穴。”
帐外等候着的大夫、稳公、仆人齐齐噤声,产房里一时间只听到帷帐里隐隐约约王爷柔声哄王夫的声音,接着是窸窸窣窣脱下衣物的声音,夹杂着王夫压抑的痛吟。
叶遥舟分开王夫残疾的双腿,雌穴虽然分泌出一些润滑的液体,腿心湿润,但仍闭合着。
“产穴尚未开。”
研习了大量孕产知识的南王爷心知这是正常现象,双儿头胎生产一般时间都比较长,可是看着病弱王夫饱受苦楚的模样,心里却焦急不已。
“禀殿下,王夫产程才刚开始,胎位也比较高,离正式生产恐怕还有一段时间,当务之急是王夫的体力恐怕不宜产程过慢。”
体力问题正是之前大夫们最担心的问题之一,南王夫的身子弱的跟纸糊的一样,好不容易用汤药吊到胎儿足月,产程稍有不顺就面临着产夫力竭的危险。
“且说该如何做?”
“老夫以为,应当促进胎位下行,加快产程。”
促进胎位下行,自然不能任由产夫躺在床上,如果是正常产夫的话,就是指下地走几圈,借着重力作用推动胎儿入盆。然而房里这位身份贵重的产夫生来双腿残疾,二十多年从未下地,更不可能挺着肚子走动。
好在大夫们早有准备,拔步床里已经吊好了绑绳,以备王夫生产时借力,而现在让王夫坐进轮椅里,效果也有几分。
只是苦了临盆的王夫,待产的病弱身子仍要勉强支撑在轮椅里。
如此拖了一个多时辰,衍之再也撑不住,他肚子里的胎儿才终于有了下行的趋势,硕大的肚子隐隐下坠,沉甸甸的,压得产夫只能被摆成双腿大张的姿势才会不挤压到肚子。
衍之的呼吸又粗又重,连绵不绝的痛意让他几乎没精力再呻吟出声。
叶遥舟只能在一旁握着他的手给他打气,手心里的手掌已经汗湿。
轻微的“噗嗤”声没有躲过叶遥舟的耳朵,微腥的气味从王夫下体弥漫开,很快就有透明的液体汇成一小滩。
“破水了!”稳夫欣喜出声,产房里瞬间忙乱起来。
“快快,快将产夫架起来,趁着现在让胎儿尽快入盆!”
经验老道的稳公围上来,他们都是生育过好几胎的健壮双儿,接生经验也丰富,也就是南王夫这幺个特殊又棘手的产夫让他们为难了好久。
“王爷,这羊水一破产程就要开始了,按规矩,您不能再留在产房里了。”
“我不打扰你们,只是在旁边守着。”
“王爷,”看着南王长大的老仆一脸严肃,“您在产房待到现在已经不合适了,产房里只有双儿的事,便是为了王夫着想,也请您务必移驾。”
“可——”看着虚弱的衍之,叶遥舟无论如何放心不下。
“王爷,双儿生产很快的,别太担心。”几个老仆挡在南王身前,一边劝一边把男人往门外推。
房门在叶遥舟眼前关上。
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走动的脚步声和稳公的言语,教导产夫呼吸、指挥产夫别用力之类,但是却听不到王夫的丁点声音。
明明产程才刚开始的时候衍之就痛得很了,破水之后只会更痛,叶遥舟听说无论平时多健壮的双儿这时都会忍不住惨叫,怎幺衍之却连一丝呻吟都听不见?
心里不安,叶遥舟急得在门口来回转圈,还不敢让脚步太重,怕惊扰到里面生产的王夫。
转了一圈又一圈,产房里还是没有动静。
不是说双儿生产会很快吗,为什幺还没有消息?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产房里传出,叶遥舟一抖,慌忙贴在门前大声向里喊:“衍之!衍之你怎幺样了?衍之!”
“夫主!夫主!我好痛——啊啊!夫主救我啊!”
伴侣的声音太过凄惨,叶遥舟全然顾不得老仆的阻拦,猛地推开门闯进去。
绕过屏风和帘幕,入目的场景让叶遥舟瞳孔一缩。
消瘦虚弱的产夫看”#*好看的′小说就来.or g被两个健壮有力的双儿稳公架着胳膊被迫站立,双脚将将踩地,软绵绵的残疾双腿根本起不到半点支撑作用,巨大的肚子挂在他单薄的身躯上,坠成梨形,颤巍巍几乎就要掉下来。一层层汗湿的衣服贴在他的身上,整个人都像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叶遥舟从稳公手里抢过王夫,心里又痛又愤怒,对自己的愤怒——是他让衍之怀里孩子,是他留下衍之一个人忍受折磨,到现在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什幺都不能做!
“衍之,对不起,对不起……”
沉重的肚子拖着失去支撑的产夫往下滑,即便有叶遥舟抱着也还是跪倒在厚厚的地毯上,大肚子下垂得几乎要挨到地。
“夫主……夫主……别……别丢下我……”衍之痛得发昏,嘴唇被咬的鲜血淋漓,先前他就是用这样的方式不让自己在外人面前发出声音。
“不会了,夫主会一直陪着衍之。”
被抢了差使的稳公面面相觑,有眼力弱的想要上前劝退南王,被同伴拉住了。南王夫的情况比他们预想的还要糟糕,产程慢、身子弱、不耐痛本就足够棘手,南王夫还极度排斥他们的接触和帮助,他们一离得近点,南王夫就紧绷着身子放松不下来,几个时辰过去了,进展还很是缓慢,再这样下去产夫和胎儿都很危险。说实在的,碰上这样不配合的产夫,任他们稳公经验丰富也难以施展开。看情况,分明只有南王爷能安抚住王夫,与其死守规矩强行隔开夫夫二人,倒不如事急从权。
“王爷,王夫的胎位差不多了,需要检查一下产穴情况。”年长的稳公试探地说道,王爷王夫恩爱得过分,南王无底线宠夫可算是让他们亲眼见识到了,他也有些怕王爷迁怒。
好在叶遥舟的愤怒主要是针对自己的无能为力,心里知道这些稳公做的并不算错,低低应了一声,主动抱起王夫小心地放到布置好的拔步床上。
已经尽可能放轻的动作依然让产夫痛苦地闷哼。
叶遥舟强忍把伴侣抱入怀里的冲动,继续耐心轻柔地掰开产夫的双腿,查看他腿间的产穴。
破水有一段时间了,湿漉漉的产穴也已经开到了六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