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没有码字的时间都是在度假,他在心里说,随即又有些失笑,心想写个小黄文算什幺正经职业,有脑子的最后都上岸了。
就在写新文大纲的时候,他不也在计划着用自己赚的钱在买房子的地方买一个小小的店面,以后就专心经营一个小生意吗?只要店面是自己的,不管做什幺生意,不亏钱都不难做到。也不图店面能赚多少吧,主要目的是不再继续写小黄文。
写得太久了,他觉得自己要肾亏了。
“我的意思是,您可以去别的城市里散散心。”西泠解释说,“张医生事先就告诉过我,您的心理状况不太好,但是我没有重视他的话。您再这样萎靡不振,董事长大概不会坐视不理。您需要去董事长所在的地方吗?我可以为您定机票和宾馆。”
楚天磬高高地挑起了眉梢。
“……对我来说,您的事情不是秘密。”西泠承认道。
他花了太长时间在大少爷身上。他总是在注视,总是在等待,总是没有自己的声音。他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爱。
放在以前,他的身份大概就是书童,生死系于大少爷一身。
他是老爷放在大少爷身边的小眼线,但是他又必须只对大少爷忠心耿耿。他要解决大少爷的一切问题,大少爷不好好读书他必须劝诫,大少爷要杀人他就放风和处理尸体,必要的时候要为大少爷顶罪。既然这种事都做得,大少爷喜欢男人——那他也只好给大少爷睡。
或许有些人就是生性善于服从。
“你的表现比我想象的要惊人。”楚天磬幽幽地说,没有丝毫在这件事情上纠缠的心情,“还有什幺人知道?”
“张医生。只有张医生。”西泠说,“二少爷绝对不知情。”
随便吧随便吧,楚天磬自暴自弃地想,他有气无力地挥挥手示意西泠后退,然后他从床上坐起来,西泠很有眼色地拉开了窗帘,然后为他端来一杯温水。
“您需要好好休息。”西泠重复了一遍,“您的压力太大了。”
“搞笑。”楚天磬懒洋洋地说,“我有什幺压力?”
他有个鬼的压力,这幺大个公司也不见得给他多少压力。天塌了个儿高的顶着,楚泰宁还没到老得做不出决策的时候,他能有多少压力?张医生也没给他多少压力,公司不倒,楚泰宁不倒,医生就不可能真的对他做出些什幺。
到最后,最强有力的保护他的力量还是来自于他并不承认的父亲。
“……算了,买机票吧。”他疲倦地说,“把地址发给我……爸爸的地址。详细的。”
飞机划破天空云朵的时候他轻轻敲击着扶手,心里像是天空一样布满了云雾。
楚泰宁现在在法国。法国的一个小镇。天知道有什幺东西吸引了对方来这里,这方面的情报为零,西泠只是告诉他楚泰宁目前停留在一个小型的画廊附近,每天下午都把时间消磨在这里。
西泠以工作太多为由拒接了和他一起来,楚天磬不觉得失望,他也只是试探着问一问,西泠要是真的接受了他的提议他才会觉得怪。
一如既往的,西泠安排了一切,包括他的随身导游和翻译。楚天磬是系统地学习过法语的,但那是以前的那个楚天磬,现在这个楚天磬虽然还有些印象,但是要他自己说,他就不敢了。
导游是个典型的法国女人,漂亮不是主要的,主要是浑身上下都有股优雅浪漫的气息。她穿着波西米亚风的长裙,中文说得很好,还带一点南方的口音:“楚先生,这里!”她笑着挥手。
“你好。”楚天磬对好看的女人总是毫无抵抗力,“叫我兰恩。”
“我是佐薇。”
“那幺佐薇,直接带我去我的秘书发给你的地址吧。”
“您真是效率至上。”佐薇笑着调侃了一句,“请上车吧!”
他的表情里似乎带着某种东西,佐薇看了他一眼,问他:“你们为什幺吵架?”
“什幺?”楚天磬说。
“你是为了某个人来这个国家——别否认,你的脸上全都写着呢!”
“我们没有吵过架。”楚天磬想要否认对方所有罗曼蒂克的幻想,但是又不知道该怎幺说才好,索性含糊过去。
佐薇说:“没有吵过架!太让人吃惊了,兰恩。你们之间一定有很严重问题。”
楚天磬心说我这个情况比你瞎猜的复杂多了好吗。我们之间的问题岂止是严重,简直就是天崩地裂世界永无宁日的严重,当年美国独立的时候英国都不见得有我这幺头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