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公孙骥破音的喊声,襄阳王终是撩开一只眼,深邃如古井般波澜无痕的眼在公孙骥和栌恳面前扫视着,缓缓吐出一口气,开口道:“公孙骥。”
“......臣在。”微微沙哑。
“别走另一个关口,南边有条被碎石挡住的小口,除却我与.....皇兄,还未被人发现过,你便走那条路。”
“掌握襄阳的玉璜,就在我的胸口,襄阳,本王安排了五个替身,选一个你觉得顺眼的,教他出面,你代掌实权。”
“若不想管了,或是守不住了,送给秦策也无妨。”
“你这些年,借着本王的名义,捞去的油水,够你们家快活下半辈子了。”
襄阳王急喘了几口气,突然伸出手,按在了呆愣中的公孙骥头顶,又顺着对方的脸颊滑下,留了一连串的血痕。
嗤笑声再起,别样欢快。
“就这样罢.....”
“王爷——!”
襄阳军爆出哭号声,公孙骥还是愣在原地,像是完全傻了一样,盯着再无生息的襄阳王。
襄阳王死了?
怎么可能?
这样战无不胜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死去的那一天?
这么轻易地死了?
凛冽的寒风再起,带来丝丝浓烈的硝烟味,不少士兵被呛得咳嗽不止,正在悲伤中的栌恳大惊,张望周遭不知从哪来的大火,连忙喝醒公孙骥:“公孙先生,我们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公孙骥还愣在原地,恍惚地思索着这些年与襄阳王南征北战的日子,画面一转,又变成他统领襄阳,或是逍遥清闲后半辈子的场景。
闲云野鹤,终了此生。
为什么突然就觉得......
无趣了?
浓烟弥漫过来,公孙骥猛地咳嗽了几声,栌恳正要来拉扯公孙骥,又听他低声地道:“玉璜。”
栌恳明悟,立马去拿玉璜,触及襄阳王的尸身时不自禁地抖了一下——这个威赫一世的男人哪怕在身亡的一刻,亦是去得从容不迫,根本没有一个人死去后应有的狼狈无力,让栌恳总有种襄阳王会在下一刻就睁开眼的错觉。
然而整个过程中襄阳王都没有睁眼。
他是真的死了。
心绪更加悲悸的栌恳抹了把脸,双眼通红,将玉璜递到了公孙骥的面前,但那沙哑的声音再起,说的却是让他大惊至极的内容:“你拿着。”
“公孙先生?”栌恳拿着玉璜,如同拿着一个烫手山芋,结结巴巴地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公孙骥叹了一口气,缓缓跪坐地上,面对着襄阳王,道:“我走不动了。”
栌恳急了:“什么,什么走不动,不是有马吗,公孙先生——”
“走了这大半辈子,太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