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无比的身体,像那些纨绔子弟那样去寻欢作乐,只能干些这种无聊事。
但是,伊文的频繁出现,依旧在某些特别亲近少君的人里,流传了“少君在晚上有时候会变成另一个人”的说法。
只是因为姬文纯平时实在是高冷过头,给外人留下的印象无比深刻,还有严苛规定的限制,才使这样的流言蜚语无法对外传播,至今也只是让他们自己蹲在角落里怀疑这些全都是经错觉。
“说起来,”为了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伊文赶紧扯了另外一个话题,他将手里的冰糖葫芦举到两人共用的视力都能够看到的地方,带着点讨好意味地说,“怎么样,味道?”
味道?
虽然现在是伊文在掌控他的身体,但作为身体主权的拥有者,姬文纯还是能够获得自己身体的感觉。
只是他从醒来时都漫不经心,等到伊文提出来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嘴巴里一股甜味。
姬文纯不禁微微愣了愣,对于这种甜味,感觉竟有些陌生。
自从自己从大琰的太子,变成了那任人欺辱的质子后,他已经许久没尝到过甜味。而复国的行军途中,少君终日思劳军事,哪有时间缠恋那点孩子气。
到最后,甜味反倒成了一种与过去羁绊、十分久远的感情。
因为答出太傅教过的国政,被父皇赏赐的糕点,会在长辈们都离开后,古灵精怪,警惕地四处看看,然后猛地窜到自己怀里撒娇抢食的小七八——
那些、全都,变成了久远,更何况也无法追忆的事情。
姬文纯在心里微微笑了笑,他带着对过去的释然,只是平静地问:“你觉得味道如何?”
“还挺不错。”伊文诚心实意地回答他,顺带抬头看了眼湛蓝如洗的天幕。
那在旁人眼中温柔眷足的贵公子,就这样若无其事地将最后一颗山楂吃掉,然后把细棍子放下来,目光随意般地瞥了眼身后的暗巷。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文纯。”
那隐藏在暗处的刺客,大概是那个贼心不死的伪朝臣子吧,派遣杀手暗中寻伺机会,却没想到好运居然会来得那么及时,简直就是天命佑助,新入京的少君,居然敢独身一人,做所谓的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但也就是这种程度罢了。
伊文并不是那种自以为娱乐,结果就一股脑地搞出各种意外、险情的莽撞之人,对亲兵许诺能够保全自身,就是真的对那一两个刺客视若无物。
不过,还是交给姬文纯吧。
毕竟那曾经病弱而苍白的少年,如今已经在六年的身先士卒中,长成了骁勇善战而矫健敏捷的强者。
……
夜晚的宴席上,传递着分外凝重的气氛。
曾经位于两个敌对阵营的文武臣子们,如今就连坐着,也是隐隐形成阵营,面面相觑,不知道应该敌视,还是试图拉点关系。
曾经站在伪朝一边的臣子们心情自然沉重得要命,就连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老怪物们,也因为新君的迟迟未出现而心气不定。有些心气修炼不到家的,甚至直接带着惶恐地四处环顾,生怕等会儿摔杯为号,从屏风后面冲出些刽子手。
而少君的手下本是喜气洋洋地等着按功封赏,但是被对面的沉重气氛一压,也连带着怀疑起这次宴席的目的来,不由得把原有的笑意和喜悦一压,坐立不安地在那里反思着自己曾经是否犯下些让主君记挂的大忌。
当姬文纯真的踏进来的时候,在场沉重的气势让他楞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投在他身上,黑压压一片,又是期许又是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