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看到了那黑甜的、宁静的永恒死亡梦乡。
但,在弥留之际,西蒙想起了那个少年的面庞,想起那时候答应过他的承诺。
我应该看着他醒来……我不应该,抛下他。
于是他苟延残喘地活了下去。计划、算计、征服,就算在杀亲而被灵诅咒的堕落后,更加向下卑贱地堕落,他还是坚守着那个承诺。
直到现在,他终于成功。
西蒙,不,拥有留在圣经里的名字的男人想。
他要对那个孩子微笑,然后带着他继续在大地上流浪,如果那孩子已经厌倦的话,就放他自由。那孩子其实相当讨厌束缚,但他却活在生前一直被囚禁在囚牢里的人类的肉体中。
男人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的胸膛被血做的剑刃贯穿。
他诧异地看着贯穿胸膛的剑刃,这把剑刺穿了他的魂体,阻止了最后的融合。
“为什么?”男人困惑地问。
站在他对面的伊文只是握紧了剑柄,用力刺得更深,冷静地说:“请放他出来,父亲。”
相同的猩红色眼睛复杂地注视着他,一直以来苟延残喘的最后的些许生命在流失。
但是男人却没有在意,他呢喃着:“为什么,我和他明明都是同一个人,难道你更加在乎他?”
“我答应过会保护他,就像是你答应过绝对会保护我一样。”伊文回答,然后拔出了剑。
明明刺穿的是西蒙的身体,剑体却没有鲜血带出。
因为被钉在墙上,男人的身体放得很低,伊文将额头贴向他的额头,感受着那冰冷的气温,他没有听到男人的呼吸,血族是不需要呼吸的。
只有男人凝视着他的血红色眼睛,其中的采在不断散开,如同鲜血滴落在水中时,颜色也是这样一点点越来越淡。
——这下就真的结束了,做个了断吧。
死者不需要复生,已逝之物无法追回。无论是怎样的迹,最终能够救赎的就只有现在存在的事物。
被诅咒的人,也许你能够在末世的审判日里迎来救赎,但是在此之前,就这样陷入死亡的沉睡,在安稳里卸下那沉重的罪孽,而绝非——继续贪婪。
伊文是确实考虑过要不要杀死自己的父亲。
但是,在男人和他交流的时候,他确实地看到了对方的眼睛。
在他的眼中,并没有过去千年里的那种情感,不论是对于的敬畏和憎恨也好,对于大地和人类的敌视与爱也好,对死的恐惧也好。
除了最后的偏执——想要见到并伴随自己子嗣的愿望——
什么都没有。
那只是,发了狂的男人,虚无的眼。
“晚安了,父亲。”他说,温柔的声音,和数百年前那个临别吻一样。
到了这个时候,一般人都会无言地死去,男人却突然睁大了眼睛。
在这弥留之际,他想起了什么,然后数千年以来,男人第一次露出惊恐的情:“不,不,你……你不可以,偏偏是你不可以!!!七倍报——!!”
凡杀该隐的,必遭报七倍
“没关系,父亲。”少年微笑着回答,“我会和你一起……和过去一样。”
倘若已经有了饮下永生的毒酒的觉悟,现在就来握住我的手。
但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