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太阳对于他而言就是从来没有存在脑子里的概念。
于他而言,从小生活的世界就是没有点亮光源的黑暗房间,区别只有白日里能从被枝叶和垃圾紧紧贴挡着的窗户外面透入的微弱光线,当没有这样的光线的时候,世界就是黑夜。
从来没有人愿意和他说话。他能够听到屋子外面人们的声音,但是语言与鸟兽的叫声一样,是那个孩子无法理解的事情。
直到某一天,房间的门被打开,有个人走了进来,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喂他东西吃,但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打他,只是抱着他,轻轻哼唱着。
她身上有让人感觉温暖的味道,熟悉又陌生。那个人紧紧地抱着他,然后,一滴滴温暖的水从她的脸流下来,落在他身上。
他被吓坏了,大声地哭起来。
哭声回响在屋子里。那个人吓得抛下他,小心地关上了门,没让任何人看见。
——但是,就算如此突兀,那日的拥抱,在孩子的心中依旧留下了怪的温暖,就像是隔着树叶糊起来的窗外,他不能理解的那微弱热量的光。
然后,在被遮挡的窗户外再次失去光芒后的那晚,炙热的光芒再次燃烧在窗户外。
在那天,被人们拖拽出去的他才看到在火光下映照出的无数面孔。
这是孩子第一次离开小屋,但人类的相貌怪地对他来说并不陌生。所有人都在凝视着他,一切都这样新却又怪。篝火的火光炽烈地刺痛他的眼睛。
人们拉着他,拉到篝火的旁边,让他坐在地上。
有冰冷的什么散发着寒芒,利刃在上空被举起,人们开始欢呼。他们在笑,于是这个从小就生活在黑暗的孩子也跟着人们笑起来。
他为人们的笑容感到开心,同时也觉得自由的温暖。
然后,银光猛然坠落下来。
……
西蒙从噩梦中惊醒了。
……
圣约翰私立学院的学生们已经是连续好几天在教堂附近看到那个人。
看上去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男性,暖褐色的眼睛冷漠地扫过路人,但光凭着那张英俊得棱角分明的脸,去酒吧里就会有无数夜店女王——或者说男人,愿意不留下电话地和他发生些什么。
他的英俊就像是刀锋,又像是某种罪孽,简直引诱人犯罪。
小镇之前从未出现过这样一看就了不起的人。
学生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暗地里关注男人的动向。
这个人似乎没有正式工作,目前在镇上的医院里做志愿者,偶尔也会帮父做些事,需要好几个壮汉才能做的劳力,对他总是轻而易举。
“教堂旁边好久没住人了。”
“那个屋子属于琼恩先生?也许他是父的亲戚?”
男人从不与外人交谈,学生们也不敢靠近,只是偶尔会看到从那间房子里走出一个看上去比他们还要小的男孩。
那孩子的脸色苍白得过了头,偏生美丽得让人脊背发冷。虽然看上去似乎有什么重病,总是虚弱得要倒下的样子,笑起来却很温暖,只要注视着你,微笑,就让人感觉像是被云雾后面薄薄的太阳所照耀。
那依旧是寒冷的光,却让人渴望拨开雾气,去看那后面的暖阳……即使那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