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好红。”那青年说。
宗政缙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他已经被身体里疼痛逼得低喘起来,而过度失血使意识散漫。除了努力望着对方的脸,他没法去想着别的事。
“不过我不会让你死在这的。”
那人对他伸出了手。
……
早上的阳光洒在旅馆的大堂门外,空气清新,是刚刚好的天气。
伊文坐在靠窗的位置,喝着凡人苦涩的茶水。
他向来不让自己彻底代入修道者的身份,以免忘记自己的来处,所以并不像修道者那样嫌弃凡人的饮食粗糙。粗茶淡饭或是珍佳肴,对他而言与修道者的仙风玉露没有区别,不过是活着罢了。
就像他从不会像修道者那样,在大清早就起来吸收天地旭日东升时第一缕阳气。
说到这个,同行的那位明明天资卓绝还认真勤勉到让人羞惭的修道者典范居然到现在都没起,伊文不得不反思自己昨天晚上是不是太粗♂暴了一些。
直到太阳几乎升到日中,伊文才终于看到宗政缙云从木楼梯上下来。
虽然行露派的首席弟子平时就一身白衣,穿得一丝不苟,但这还是伊文第一次见到他在白衣外还要披着一件大衣的样子。
非得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若是不知道修道者可以自行调节身体的冬暖夏凉,以凡人的角度来看,其实颇为……妙。
而且宗政缙云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别扭,他环视大堂一圈,看到了坐在窗口的伊文,情复杂,与平时正气凛然的情相比,现在这个表情还挺有趣。
伊文有点想笑,赶紧端着脸防止自己崩坏人设。他兴趣盎然地看着宗政缙云,猜想对方要如何应对。
没想到仙门的剑侠比他想象中还能担当。宗政缙云并不是逃避的人,就算现在这个情况复杂得让他心头茫然,却还是硬着头皮坐到伊文对面,只是看天看地就是不好意思看他。
伊文便也没有主动搭话,只是沉默地等待。
宗政缙云犹豫片刻:“那个……昨晚……”
“刀伤只能自然治愈,上面施加了限制仙术的阵法。”
黑衣青年的声音冰冷如鳌山上的新雪,清冷却无情,没有暧昧,更无丝毫让人想入非非的歧义,“你需要感受到疼痛,这是缓解妖兽厉牙血液中的毒素的唯一方法。”
他的手指如白玉清冷,掂着茶杯,接着说:“所以,今晚继续到我房间来。”
宗政缙云情窘迫。
伊文心里看得妙,心里啧啧。这也分明不是多见不得人的事,倒是仙门的正道之剑保守得让他讶异。
——要说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青年托着因为疼痛而几乎昏厥的剑侠回到房间里,然后给他放血罢了。宗政缙云身体里的血已经和厉牙的毒素相互融合,要想排出毒素,只能把毒血排出,更替新血。
虽然他的手段粗♂暴了点,但归根结底也不过是面无表情地扒光宗政缙云的衣服,在对方毒素弥漫的身体上划了许多刀,让毒血渗出。顺带一提,还得同时镇压因为剧痛而下意识挣扎的剑侠的反抗。
疼痛导致宗政缙云的挣扎能力软弱得可以,要不是知道这人天生正直高洁,伊文都得带点恶意去怀疑是不是对方在欲拒还迎,硬生生把本来正经的疗伤都折腾得暧昧起来。
身体本来就剧痛,更兼着被划开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宗政缙云痛得几乎昏死过去,衣襟被剥离的感觉更让习惯礼教的他感觉无比羞耻。
但伴随着毒血渗出,忽冷忽热的痛苦却逐渐得到缓解,而因为身体内部疼痛蠕动的停止,宗政缙云甚至从这样的痛苦中感到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愉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