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言疏心下明了,诅咒一旦与魂相融合,便是不可逆的,即使生生剥离,作为血肉之躯也会因承受不住巨大的痛苦而魂俱散。
可如若是熔石炼出的肉身,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即使渺茫,也值得一试!
“引之,我不走。”杜言疏郑重道,两年前他已经离开过一次,这一回,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独自逃开了。
杜引之的眸色越发混沌,他歪了歪脑袋,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关切望着自己的人,觉得莫名熟悉却又混混沌沌想不清明,这人瓷白的颈项上,浮着五个暗红的指印,触目惊心。
“言疏,理他远点,他记不得你——”冷郁已死,施加在柏旭身上的咒术自然解开了,只血脉仍未运转顺畅,他颤巍巍地朝杜言疏奔走而来。
杜引之微微眯起眼,大惑不解地看向渐渐靠近的柏旭,片刻,天青的眸子浮出一抹轻蔑的笑意,掌中再度结起离魂火,杜言疏色一滞,正欲上前阻止,整个石洞突然剧烈震颤,山石土块簌簌落下!
随着冷郁的灰飞烟灭,以他灵力维持的狂骨教顷刻就要崩塌!
两年前蜃炎岛地动山摇熔渊异动的末日光景重现,杜言疏心头一紧,比起理智,身体先动了起来,一把抓住引之的手腕,沉声警告道:“不准松手。”
杜引之身形一顿,结到一半的离魂火瞬间散了,他又歪了歪脑袋,眼中的疑惑更深了。
“先离开——”杜言疏来不及思考,几乎是本能的牵着引之的手往一旁的甬道逃去,虽然当下灵力尽失无法御剑,也不知如何逃出迅速崩塌的狂骨地牢,可比起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上,寻个狭窄之处总归安全些,不至于被坠落的巨石生生砸死。
“……”弥漫在引之身上冰冷的杀意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茫茫然不知所措,现在的他无法读懂,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人的一举一动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
正在他面露不解之色时,轰隆一声巨响,一块三丈来宽的巨石从天而降,他正欲挥袖将其击碎,拉住他手的杜言疏蓦然向前一扑,两人朝地上重重摔去。
“言疏!”柏旭想靠近,却被巨石给隔开了。
地动山摇,一阵强烈的动荡后,周遭黯淡无光,杜言疏身下压着一个人,软绵绵的,浑身灼热得吓人。
他定了定,当下的处境令人头疼,自己与引之被震落的巨石封锁在一处小小的石室内,暗无天日,只微微一动便触及石壁,周遭烟尘扬起,呛得他猛然一阵咳嗽。
“……”天青的眸子在黑暗中炯炯地望着杜言疏,他被压疼了,却莫名的不讨厌。
待杜言疏咳完了,将唾沫与血水一并咽下,哑声道:“你傻,若将巨石击裂,碎石雨不得砸死我们。”
“……”杜引之眨了眨眼,原本眸中的晦暗已经散去,却也不甚分明。
四目相对,杜言疏心中一紧,被心魔诅咒彻底融合后,引之当真全然不记得他了……
你不记得,我帮你记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鼓足勇气,正欲朝引之嘴唇压去,临了临了,鼻尖相触打架,他顿了顿,咫尺间是对方懵懂的眼,迟疑了,再而衰三而竭,索性脑袋一偏,胡乱朝对方耳朵</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