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鹤“嗯”了一声,摸了摸凝兰的头,心思逐渐飘到了远处。
日子过得十分平静。
薛庭几天不见人影,凝兰就在屋子里看书,隽抄当朝名家大儒的文章,也不觉得无聊。
这天天色有些阴沉,白宁鹤去了集市并不在家。凝兰坐在窗前背诵春秋,突然听到村头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他以为是村民因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矛盾,便关上窗未去理会。
到了晚上,白宁鹤还未归家,应是如同往常一样在镇上歇了,第二日才会回来。凝兰今日不知怎的总有些心不定,书上的字好像都搅在一起,怎么也看不进去。他尝试了数次,还是无奈地放下书,躺到床上准备就寝。
窗棂处突然“咚咚”响了几声,凝兰凝去听,似乎有人唤他的名字。凝兰心一跳,好像预感到了是谁,起身走到窗前,伸手微微推开窗,露出一道缝隙。
薛庭一把从外头拉开窗户,动作敏捷地跳了进来,吓得凝兰后退了一步,待看清是薛庭才定下心来。
“都这么晚了,你怎么……”凝兰见薛庭身上有许多尘土污迹,衣袖处开了好几个口子,脸上也青青紫紫的,便想他是不是又与人打架了。只是他身体健壮,手脚又灵活,从来只有他揍人的份,还未见过如此狼狈的模样。
“你这是怎么了,又与人打架了吗?”
薛庭刚要开口,却扯到了嘴角的伤口,“嘶”了一声,然后表情又有些不正经:“打架我能搞成这幅鬼样,你未免太小瞧你男人了。”
凝兰瞪了他一眼,还是去取了白宁鹤用的伤药,然后拉着薛庭坐下,轻柔地给他上药。
薛庭的手环在凝兰不赢一握的腰上,眼睛紧紧盯着凝兰的脸,炙热的眼让凝兰的手抖了抖,脸上发烫,别开眼嗔怪道:“你看我做什么?”
薛庭没个正行,坏笑道:“娘子这么关心我,我实在感动。偏偏娘子还那么美,我就更是移不开眼了。”
凝兰被他气得没话说,把装伤药的瓷瓶往案上一放,冷声道:“你自己来吧。”说完转身就走。
薛庭连忙站起身,从身后抱住凝兰,头埋在凝兰脖子里,声音突然有些低沉:“我要走了。”
凝兰身子一僵,没听清似得问道:“什,什么?”
薛庭重复了一遍:“今天村子里来了一群官兵,说明年就要打仗,村里年满十六身无残疾的青壮年一律征入李将军的队伍,明天就要出发。”
凝兰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他:“你想去吗?”
薛庭无所谓地笑了笑:“明年你就要去京城,我不想在这里窝囊地活一辈子,更不想看你被别的男人抢走。你等着我,总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告诉天下人,你是我的。”
凝兰脸一热,咬着下唇道:“你瞎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被别人抢走。况且这事怎么能乱说,只要……只要你我心里清楚就好……”
凝兰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心里又酸又软,不见这人倒也不觉得如何,可见到了,就想起两人过往的一点一滴,一向平静的心也起了涟漪,喜怒哀乐都是为了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