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瞅着就要冬至了还往栖山跑,到时大雪封山有他好看的,没见识就是没见识。大少爷终究还是上不了台面啊。”大夫人装作惋惜的嘲讽,“随他去吧——等等,你去拿20两银子还有我那些发霉的药材给他送去,别让人以为我这做大娘的对他不上心。”
“小的明白。”小厮慢慢推出房中,心里想着20两,司家上下的一顿饭加起来都不止20两,大夫人这真是打发叫花子,不过大少爷每月的例银也不过50两,现在没了男乾身份,直接给砍了一半,20两对大少爷来说,说不定还真是笔大数目咧。
小厮一路有些嘚瑟的来到司睿的院子里,随随便便的请了个安说,“大少爷,这是大夫人给您准备的盘缠,您没出过远门,栖山离咱这可不近,那边的药铺可能也不全,有备无患,您可仔细收好了。”
司睿坐在那里静静的听他说完,手中的一杯热茶就直接泼了上去,烫得小厮哇哇乱叫起来,“你你你!你干什幺!?”
小厮的叫喊声被瓷器砸落在地的声音所震慑,司睿冷淡的说:“跪下。”
看着一地锋利的碎片,小厮愤怒的出言不敬:“司睿!叫你一声大少爷是抬举你,别自己残废了就见不得人好!你当你是什幺玩意儿?!”
伯强没等司睿吩咐,已经上前往那小厮的膝盖一踢,压着人按在了碎片之上。
“啊——!”小厮嚎叫一声,不稍多久裤子上立刻渗出血迹来,屋内剩余的几个新来伺候的低着头一声都不敢吭。
司睿平日里对下人不太管教,态度稍有些傲慢,却不是个难伺候的主,一院子的人除了伯强,还真没有谁把这位大少爷放在眼里。
“把伯贵叫来。”司睿不理会小厮的求饶,继续吩咐道。
赢锋坐在另一边看着也不出声,眼底发暗的打量着司睿,不着痕迹的舔了舔唇。姬睿这种从小被伺候惯的人,阶级意识强烈,对不敬的人哪有什幺惩治的说法,怕是犯一次就有管家出面让不知自己身份的人从此在他面前消失了去,要不是这小厮直接顶撞到他面前来,司睿讲不定还端着架子不愿自降身份来管。
啧,看来这次睿少爷是被气的很了,新仇旧怨全都要一起算。
伯贵刚进门就见到满地的血,心一下子凉了一半,脚一软先跪在了空地上求饶起来,到底是跟过老夫人的旧人,背地里小动作搞得再多也不敢明面上坏了规矩。
“赢公子救命,小的知错了,是小的瞎了眼认不出贵人,求您开恩,别和小人计较。”伯贵早就看清楚这个院子里谁才是主子,这大少爷平日里都被人随便抱在大腿上调戏也不反抗不避讳,说到底就是个破鞋,求大少爷不如求赢锋。
赢锋似笑非笑的看着自作聪明的伯贵,说出的话却让人寒彻心底,“既然瞎了,那就剜了吧,大少爷觉得呢?”
伯贵几乎是当场就吓傻在了那里,惊慌失措的爬到司睿跟前,也不顾他面前一地的碎片,哭喊着说,“大少爷!大少爷饶命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祖祖辈辈都伺候着老夫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您网开一面!求您……”
这时跪在一边的小厮才真正愣住了心,愤怒被恐怖所代替,一动不动的生怕被牵连,说到底他们就是卖身给司家的奴仆,是生是死就是主子一句话的事。
“闭嘴。”司睿厌烦的命令,看向围观的赢锋,知道刚才对方是在给自己撑面子,但心底却高兴不起来,他可以在对方身下卑贱,却不能忍受事事矮一头,他想要做供奉明的庙宇和香主,想得到肯定甚至是赞扬和感恩。
“大夫人的银子和药材你拿回去自己用,滚下去。”司睿打发着眼瞅着就要失血过多的人,然后看向伯贵,“收拾一下,明天启程去栖山。”
他要留着伯贵——当做一个标杆,他要让他们心悦诚服的知道谁才是主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