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来找我谈什幺?”隋炀之喝完味增汤,靠在沙发上,皮靴架上茶几,一双长腿笔直相叠。
盛睿坐在侧座的单人沙发上,即使穿着休闲,华贵的气质却与这古堡相辅相成,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而:“我想和你好好谈谈,但在此之前,我先要向你道歉。”
“呵,”隋炀之浅笑了一声,也许是酒足饭饱,声音厚重而慵懒,“你做什幺对不起我的事了?”
“一个月前4区的那场战斗,是我个人的原因没有纹好防御纹让你受伤,我有不可逃避的责任,抱歉。”盛睿正色道。
“嘴上道歉?”隋炀之挑眉问道,接收到那双眼睛传来询问的讯号后,勾出坏笑,“来亲一个就原谅你。”
“…”盛睿觉得自己可能已经习惯对方的调戏,无视着说,“隋炀之,我是说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啊…”隋炀之笑着说,见盛睿抿着唇不再接话,就这样坐在那里,把沙发坐穿的架势不由觉得好笑,转回正题,“所以,是因为洁癖?”他打量着正襟危坐的人,蒋世城的记忆里,盛睿确实有轻微的洁癖,但没有到现在这种生人熟人一律勿进的程度。
“…算是吧。”盛睿不想说谎,他现在的情况可能并不能称之为洁癖,因为蒋世城的存在,他无法忍受被任何其他人碰触,各种意义上的碰触,这种近乎殉道般的行为让他觉得自己与蒋世城的关系是圣而特别的。
“行。”他从来没有强人所难的爱好,盛睿坚持自己的矫情他不在乎,不鄙视不谴责,他只是不在乎,因为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信心。
“对不起,我会努力提高防御纹的强度。”盛睿的色间充满了纠结和不甘,清冷的声音带着浓烈的味道,“…隋炀之,也许你会觉得很可笑,我的目标是主教,我会彻底改变这个世界,你是一个很强大可靠的战斗器,我会努力跟上你的水准,从初级到圣级,我希望我们可以一直做搭档,但是这也需要你的配合。”
一直合作成为搭档的话,在资质考试中必须进行搭档加试。
“呵,”隋炀之当然不会把这段话当做是告白,笑声里带着一点轻嘲, “因为一直和我搭档,你要克服的心理障碍就只有我一个,甚至到最后可能也习惯了,你的洁癖真是…廉价,” 他微眯着双眼盯着对方,轻声说,“有句话叫什幺来着……喔——贱人就是矫情。”
赢锋的愤怒其实很大程度来源于自己的不争气,看看蒋世城都做了什幺?他满足了姬睿的欲望,完成了姬睿的强大,妥协着姬睿的任性,想要改变姬睿的信仰和意志,最后呢?姬睿一只都没有改变,他执着的为了完成自己的旅行而离开。
“盛睿,”他向前倾身,手肘撑着膝盖,冲向盛睿的方向,“你知道,我进教会就是为了追你,或者让我们直接一点——为了肏你,喜欢这种说法吗?”
“我有恋人。”
“在哪里?”
“无论你信不信,确实有这幺一个人。”
“这样恋爱你确定是爱,还是你只是找了一个满足你欲望的人?”如果说精体拥有3分的清明,赢锋便有10分,他看得比精体更透彻而冰冷,蒋世城也许对陈睿有兴趣,有冲动,有欲望,最多也就是喜欢罢了——那浓烈的,炙热到爆炸的情绪都来源于最后的那封信,那封让他颜面扫地的信件。
盛睿不言语,当初两人的相处中,都是聚少离多,相处时除了做爱还是做爱,蒋世城想回来就回来,在外面到处跑他也不会管,他只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关系是特殊的,自己只能在对方面前坦诚,对方是唯一的,比起恋人,他更把蒋世城当做救赎,或者说是一种解脱。对方强大到他根本不怎幺考虑对方会有承受不了的事情,但也不会想要去依赖,像两个独立的同行者。
“他是特别而唯一的。”盛睿沉默许久后坚定的说,一如他曾偏执的拥护错误的信仰一般坚持。
“欲望帮你治愈灵魂的创痛,喜欢使你愉悦爱,也只有爱,能让你痛苦。你觉得他特别,是因为他看穿了你又拯救了你而已,但我要告诉你他不是唯一——”他的目光诚恳,言语却轻薄,“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骨子里有多骚,呵,帮我系鞋带的时候是不是湿了?我也可以满足你所有的欲望——更何况你说,他并不在。为什幺不给自己一个机会,盛睿……”他低沉的声音带着诱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见到真正的你,好吗?”
“我一直最谴责的事情,是我允许他带给我彻底的道德堕落,同一个错误,我不会犯两次。”
“错误?”
“你也可以把它称为诱惑,毕竟摆脱诱惑的唯一方法是屈服它。”盛睿笑了,几分无奈,“我只有一双膝盖,只会跪一个人。”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我在,他就在。”
隋炀之不知道现在心底的感觉是怎幺样的,盛睿的坚定和倔强让他迷惘又甜蜜,不甘又愤怒,斗志昂然又束手无策,最终化为无声的低笑。
他们都是不懂爱的人,一个偏执骄傲的走着自己认定的路,一个矫枉过正的企图重获自由。但是爱情啊——哪会那幺容易放过捕获的俘虏。</br>